心里计算了一下时间,发现也还来得及,就没再给孟宇打电话。
一开始,几个股东打着牌,时气氛还算和谐,直到斜对面忽然喧闹了起来。
“那边干什么呢?这么吵?”其中一人扔下手里的牌,宣布自己走了头科后,好奇地走出门外,正巧碰见脸色煞白的孟宇从发出动静的地方走过来。
“陈艾琳的画廊,”孟宇咽了口唾液,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请了任敏行的画来。”
“什么意思?你说慢点,我怎么感觉有点听不懂?”出来那人掏了掏耳朵,心跳同样有点快。
“我说,任敏行的画明天要在陈艾琳的画廊寄售。”孟宇深吸一口气,脸色彻底灰败下来。说实话,之盛借画的事情现在在他心里就像是一簇微小的火苗,他想去让抓住,却又没有多少底气。
的确,画廊不是他一个人的,单就屋里打牌的那几个人,如果说之前只是为了避开陈艾琳的财大气粗,那现在听到任敏行的名字,估计压根不会给他挣扎的机会,立刻推迟原定的开业日期。
就连孟宇自己都开始劝自己,大不了再给女儿换一个生日礼物好了,只是孩子会很失望……
但那是任敏行啊,孟宇相信对方也算是大画廊了,虚晃一招大可不必,想必今天晚些时间,整个海城的圈子里都会知道这个消息了。
不愧是陈艾琳,背靠大家族,连任敏行那个难搞的都能搞得定,要知道上一次任大师卖出的画,还是在朗仕通的拍卖会上。
如果寄售的事情是真的,那么他们为了避开这个风头,少说也得推迟一个月开业,但即使如此,珠玉在前,反而会显得他们暗淡许多。
孟宇开画展,其实大部分收录的都是年轻画家的作品。他以前淋过雨,早些年总是碰壁,如今自己在业内也算小有名气,手头余钱又有了一些,便想着替人撑一把伞,可能不够大,但能罩住一人也是成功。
所以,现在比起送给女儿的生日礼物,孟宇更发愁的是原本预期能够达到的效益,现在怕是效果至少要打个对折。
孟宇恍惚着回到画廊,一抬头,对上几双深沉的眼神,他无力地抓乱头发,妥协道:“我知道了,明天不开业了,具体哪天咱们再商量。”
其他股东见状,皆松了一口气,心道这人可算不固执了,不过转念一想,对方可是拿出了任敏行这个大杀招,孟宇是犟,但他不是傻。
虽然孟宇退让了,但画廊里的气氛还是变得压抑了几分,一声不知道是谁的长叹刚刚落地,门口传来一道清亮的男声——
“明天不开业了?表姐,咱不是走错地儿了吧?”崔元才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孟宇的话,脚步一顿,先是疑惑地抬头看看招牌,心道,没错啊,不就是这个名字吗?紧接着看向一旁的盛宝问出自己的疑问。
“没错。”盛宝看了一眼门牌号,笃定的道。
这时,屋内的人听到动静也好奇着走了出来,两边的人在大门口打了照脸,你看我我看你,除了盛宝见过孟宇的照片,彼此之间都是一派陌生。
“您是?”孟宇站在最前面,眼露疑惑。
“孟宇是吧?”盛宝开口之后,熟悉的声音让孟宇心头一跳,还未来得及说出自己的猜想,对方先一步证实了他的猜测。
“之盛的画,给你送过来了。不好意思,今天事情多耽搁了,让你久等了。”盛宝的礼数一向很到位,加之出众的外貌和气质,一时,在场的人几乎都忘了那个电信诈骗的猜测了。
毕竟,有些东西是装不来的。
“您、您真是之盛先生的助理啊!”孟宇话都说不利索了,谁让刚才他还心情跌落低谷,一下子又给他提溜起来了,气儿都喘不匀了。
同样不对劲的还有后面那几个股东,说句真心话,嘲讽孟宇归嘲讽,但能赚钱,他们都不是傻子,之前还不是觉得太离谱,现在估计是有了陈艾琳请到任敏行的刺激在先,一个个心跳也都鼓动了起来,生平第一次想把脸凑过去让别人打。
盛宝并不知道眼前这群人经历了怎样一番心潮澎拜,只是她画还没拿出来,又是几个人走了过来。
“孟老师,哟,忙着呢?这是有客人啊。“来人身穿一身长褂,端的是仪表堂堂,只是脸上的幸灾乐祸破坏了这人的几分气质。
孟宇见到来人,眉心拧成一个疙瘩,不耐烦道:“孟州你来干什么?”
“嗐,我这不来看看我好哥哥的画廊怎么样了?”
孟州和孟宇是异母兄弟,前者如今在家中更加被看重,但也从小和孟宇不对付,听到后者要开画廊,他立刻投资了陈艾琳的店。
陈艾琳是不差钱的,她分散出去的股权很少,几乎都是以交朋友为目的的,孟州靠的就是家里的面子。
但即使如此也够了,尤其今天,一听说陈艾琳搞来了任敏行的画,他立刻从家里赶来了,确认了消息的真假后,马不停蹄地掉头就往孟宇这边来。
孟宇身后这几个股东也知道他们兄弟俩之间的矛盾,说实话,在场的每一个看上孟州那股子小家子气的,当下,见这小子狂得不行,就有人忍不住想开口。
“孟二少今天也挺闲啊,不在家里遛鸟逗狗的,大下午跑这里挨晒啊?”
孟州也不恼,乐呵呵冲着说话的人摆摆手,“本来都准备今天去海上的,结果你猜发生了啥,陈董秘书给我打电话,说任大师的画要放到我们画廊卖!嗐,那还去什么海上,您说是不是?”
说话的人是一时意气,听到孟州的反驳却卡壳了,因为人家确实有底气,许是热血上了头,也或者是实在看不上孟州这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眼珠子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