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
“你们可以忘记战争,你们可以回到王都,你们可以回到过去的生活里,你们的商队可穿过雪原的边境与曾与昔日的敌人交易往来,你们收购他们的皮草,向他们出售香料与布匹,但我们不行,我们在这片土地上生长,我们为这片土地流血。雪地之下,还躺着我的两个儿子。”
“法雷亚,你的女儿被退婚了不是吗?我都已经听说了,我早说了你们的那一套行不通。”
“靠一场婚姻,一个女人的裙带就能拴住一个男人和他背后的家族?愚蠢!”
欧尔佳发出一声响亮的嘲笑,就好像几十年前,她还是个飘悍的女骑手,第一次见面时,她骑在花斑的牝马身上。那马跟它的主人一样喷着响鼻,浑身冒着热气,马背上的欧尔佳一边眉毛高高扬起,脸上的神情带着嘲笑。
就在这时,默不作声许久的法雷亚才开口,缓缓说道:“希恩是个好孩子。他的父亲是雷克斯,但他的母亲是瓦罗娜。瓦罗娜的想法起初与我们一致,休养生息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瓦罗娜是叛徒。”欧尔加冷冷地驳道,“迟早有一天,我会用匕首穿透她的喉咙。”
她的唇往下撇拉成一条平线,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他们都知道欧尔加干的出来,她这双手杀过的人,割开的喉咙可能比搓过的棉线还要多。
欧尔佳笑了。因为她知道他们都相信她所说的话。她痛快地享受这种恐吓。在她这个年纪,如果连背叛和仇恨都放下,她还剩下什么呢?
她的笑里有种残忍的东西存在,闪烁着恶毒、残酷的光辉。欧尔佳蹭的一声拔出腰间的短刀,大力将短刀插.进木桌表面,就好像刚用它贯.穿了谁的喉咙。
“那时你们就应该感谢我。”欧尔佳不无傲慢地说,“瓦罗娜生下的蠢货儿子抛弃了法雷亚的女儿、季莫法娜的教女。她和她的儿子都有本事让你们变成一场笑话。我杀了他们,那么笑话就变成了卡里金。”
“希恩现在还不能死。他是皇帝最重要的棋子。”法雷亚说,他盯着自己交叉搭在一起的指尖,好像分毫没有在意方才被欧尔佳放在嘴边嘲笑的是自己唯一的女儿,“他现在死了,平衡就会被打破。皇帝遇刺便一直在寝宫休养不出,皇后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无暇打理宫务。现在代为摄政的是第一皇子艾略特,他的母亲是艾福隆德的公主。为了确保他的安危,艾福隆德使臣至今没有离开王都。贵族的参议院蠢蠢欲动。这个国家的土地上,甚至是国境之外的土地上,并不只有皇帝和他的两个儿子姓弗莱明法兹。”
他抬起眼来,“皇后膝下是第二皇子。”
欧尔佳皱起眉,“难道你现在堕落到要对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儿童下手?”
“不是我。”法雷亚平静地注视着欧尔佳,“东部有人在囤积粮食。”
尽管王都明面上还是一片祥和之气,仿佛之前的紧急戒严只是短暂的一个小小插曲。但皇帝多日不曾露面,所有的政务命令一律送到议事厅交由第一皇子处理,暗流涌动的政局已经让各地的贵族嗅到了一丝风雨欲来的气息。
大肆囤积粮草往往是开战的前兆。显然,已经有大贵族连春耕都等不及,蠢蠢欲动就要掀起新的裂土战争了。
欧尔佳眯起眼,与他对视片刻。随即她把短刀□□,重新收进刀鞘里,连带皮带扣一起解开咚的一声丢在桌上,大刀金马地坐下,道:“说吧。你们这回又有什么盘算?”
她一只脚踩在小几上,眯起眼说,“我听说,你想把女儿嫁给奥德里奇的大儿子?”
法雷亚失笑,“那只是以讹传讹。艾略特并不适合作为丈夫,这一点,伊莉丝比我还清楚。”
“伊莉丝和希恩解除了婚约。”法雷亚闭上眼,说,“现在,伊莉丝答应了艾福隆德一位子爵的求婚。”
“所以——”劳沃夫慢吞吞地说,“你想让我们,跟着你的女儿,一起迁居去艾福隆德?”
季莫法娜急忙说,“我们会安排人跟伊莉丝一起去艾福隆德的属地。”
嫁给在国内有属地和扈从部族的卡里金家族,与远嫁到国外的贵族是完全的两码事。卡里金的事务,从上到下,从大到小,事无巨细早已有瓦罗娜和上代的夫人安排好,后续继承人只需按部就班监督这个机器运转。
在皇帝眼皮下底下,卡里金家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吸纳女大公的旧部一系出来的人才,一直以来只敢小心地踩着警戒线进行一些不会触碰皇帝底线的“合作”。
但后者情况的就完全不一样了。
后者通常都需要新娘的家族准备大量的陪嫁物品和随行人员,这些人里不单是新娘的侍女、管家、护卫、马夫这些照顾日常起居的人员,还会有工匠、裁缝等等。
因为新娘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生活,必然伴随着无所适从。甚至曾有公国千金连自己从小用到大的闺房卧床都一起带上船,带到丈夫的属地。
混在新娘的陪嫁随行队伍里,是欧尔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