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云大闹了一场迎亲礼,既然冯天放不愿意体面地放她离开,她倒不如就直接鱼死网破,什么忍让大度,反正全京城的人都在说她善妒不容人,她今天干脆就坐实了!
不都是来看她笑话的吗?那就大家一起沦为笑话好了。
看着冯天放脸上愈发难看的表情,宋嘉云心里只有快意:“我在做什么?自然是来恭贺王爷纳妃的啊。”
今天来的宾客,当真是好全啊,比她成婚那日还要全乎,好些个半条腿快入土的老宗亲都来了。
“你不要发疯!”冯天放立刻招来人,低声呵斥,“王妃今日身体不适,还不快扶王妃去后院休息。”
这都是老套路了,宋嘉云今日既然来了,要么这礼办不成,大家心里都不痛快,要么今日她就休夫,和离?那是七日前的价码了。
亏本的买卖她早就做过一次了,虽然她不是个合格的生意人,但有一次惨痛经历,足够了。
这周围吹拉弹唱,虽是喜乐,但听在她耳朵里却实在刺耳得紧,宋嘉云听得心绪翻涌,喉间已隐隐有了甜意。
她这破烂身子骨,当真是愈发不好了。
但叫她看着冯天放坐享齐人之福?屁,想都不要想,她觉得恶心。
宋嘉云心里清楚得很,如果她想要安安稳稳地活下去,顺从这里的规矩当个同冯天放相敬如宾的面子夫妻,是她最好的出路。
可她光想想就觉得腻歪,所以与其扭曲自己的情绪去适应这个根本不对等的社会,她宁可昂着头颅从这里离开。
她已经快要被这个“吃人”的古代社会逼疯了。
这是她最后的体面了。
“不用扶,今日我身体好得很!”宋嘉云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份休书拍在冯天放身上,“拿好了,这是我给你的休书!既然承诺的事情办不到,那从今往后,我们就一刀两断!”
啥?休夫?
宾客们的耳朵全部都竖了起来,这他娘的也太离谱了吧?翼王府的热闹,真是年年都有,今年的格外骇人听闻啊!
三年前,翼王娶商贾之女当王妃,就已经够吓人的了,三年后的今天,居然是这商贾之女休夫?老天爷啊,谁给她了这么大的熊心豹子胆?
她怎么敢的!这是将皇家的面子狠狠砸在了地上,以后焉能有活命的可能啊!
这气性未免也太大了吧,翼王这侧妃可是皇帝赐婚、正经要上皇家玉牒的,这王妃不会是以为这么大闹一场就能免了这桩亲吧?
这也未免太天真了些,到底是商贾出身,眼皮子就是浅。
如此,席间皆是男男女女的窃窃私语声,男的觉得翼王妃不堪为妃,女的觉得翼王妃不恪守本分、不识大体,唯有一人,站出来声援了宋嘉云。
端华长公主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她母亲是中宫皇后,要不是当年皇后无子,现在的皇位还不知道是谁坐呢:“九皇弟,愣着干什么?还不接休书啊,你这般扭捏样子,可太有趣了!”说完,还笑出了声。
冯天放自然只觉得屈辱,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宋嘉云,你当真就不怕死吗?本王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你要在今天这个日子闹事,还休夫?你是脑子烧坏了吗?”
冯天放又看向端华长公主,“还有你,我记得我今日根本没有给你发请帖吧?”
端华公主与翼王不和,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大家听到这话显然也并不觉得多么意外,事实上今日端华长公主来了,才叫人觉得奇怪。
不过就冲这场戏,端华长公主还真是来着了。
女子休夫,百年难得一见,至少本朝从未有过这等先例。
“本公主还以为是翼王爷贵人事忙,所以忘了呢,毕竟谁也不会像你这般好运,前头娶了执掌万金的皇商掌门人当王妃,后头又纳了礼部尚书家的女儿当侧妃,九皇弟心中得意,难免忘了给皇姐我发喜帖,是不是?”
当然不是!可今日翼王府的脸已经丢尽了,冯天放脸上也再没有迎娶侧妃的高兴,他只觉得这两个女人根本不可理喻!
“好!好得很!”
“休书是吧?今日我也要休妃!宋嘉云,你三年无所出,搁寻常人家早就该自请下堂了,今日本王本想给你一个体面,你却如此咄咄逼人!既然你不要当这个王妃了,那就换人来当好了!”
宋嘉云自问早已看透了冯天放这个人,可今日这般面孔,当真是——
宋嘉与一落地位面坐标,就感觉到自己手中的罗盘指针在疯狂跳动。
妹妹!
他眼中狂喜,也顾不上别人异样的目光,急速地朝着罗盘指针的方向而去,追到尽头,却见是一家高门府邸在办喜事。
他定睛一看,竟还是个王爷府邸。
宋嘉与没顾上想太多,但也知道自己这般打扮是进不了古代这等高门大院的,幸好系统商城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只要能用钱解决,对他来说就都不是什么难事。
费了些功夫混进去,宋嘉与刚准备仔细找找妹妹,却见喜堂里那新郎官满面怒容地写了封休书丢给一女子,结婚写休书,这……好奇怪啊?这个世界的人这么不讲究的吗?新娘子还在边上呢。
再定睛一看,那被写休书的女子分明就是他妹妹啊!
宋嘉与当即什么都不顾,直接闯了进去,一把就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妹妹:“阿云,哥哥来迟了!”
宋嘉云只觉得脑袋昏昏,果然一旦摘下了恋爱脑,男人就变得面目可憎起来,她忍不住有些想吐,浑身也冷得难受,就在她快晕倒的刹那,一个熟悉又温暖的怀抱拥住了她。
哥哥?
她是快死了吗?所以哥哥来接她了吗?
宋嘉云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是昏沉的力量瞬间席卷了她整个大脑,很快她就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