醇厚的海绵蛋糕体中夹着酸酸甜甜的草莓酱, 切成小块的新鲜草莓颗粒感十足,甜甜蜜蜜的白色奶油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裴环一口接着一口, 吃得停不下来。
好幸福!
她忍不住对着陆商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超棒!”
不过,陆商此时听不太清裴环的赞美,他正带着素色的围裙,弯腰站在狭小却干净整齐的厨房中颠勺, 油锅“嗞啦”地响, 在热腾腾的蒸汽中, 饭菜的香气夹杂着人间烟火味从门缝中冒了出来。
他弹惯了钢琴的手在撒调料的时候也很稳, 偶尔四溅的油星在他的手背上炸裂,陆商并不在意这点小而真实的刺痛。
他低头,锅里的糖醋排骨色香味俱全, 心情很好地勾起了唇角,转身挑了一个最喜欢的碟子装盘。
陆商脱下围裙挂在门口,端着两盘菜走了出去。
他轻声唤裴环:“菜好了。”
裴环咽下最后一口蛋糕,她放下刀叉, 推开门,熟练地开始盛饭。
电饭煲一打开,米饭的香气单纯地涌了上来, 裴环肚子开始叫了,她转动着饭勺,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 直到碗口上面的米饭像谷仓一样堆起来。
她和她的胃同时感受到了丰收的喜悦!
挚友食量不大, 她就给他盛了多半碗。
白色的窗帘被拉到两边, 明亮的光线投射了进来, 纱窗外面, 绿色的榆钱树随风舒展,屋外有清脆的鸟鸣零星作响。
他们坐在桌前开始吃迟来的午饭。
浓厚的酱汁浇在晶莹剔透的米饭上,裴环一口一口吃得正香,她鼓起脸颊咀嚼,满心满眼都是笑意。
好吃好吃!她亮晶晶的眼睛在疯狂向陆商传达美味的信息。
陆商问:“是不是有点咸了?”
裴环摇头,竖起来大拇指,赞美道:“我觉得正正好好。”
陆商笑了,但看她的碗时,又忍不住提醒:“不要挑食,多吃点青菜。”
裴环把嘴里塞满,她捂着嘴巴,含糊不清地抗议:“我会吃的,最后再吃。”她向来把不喜欢的放在最后吃。
饭桌上陷入了安静之中,但气氛很好,金色的午后时光在温柔地旋转流动。
裴环下意识地问:“对了,初赛在什么时候?”
陆商回答:“明天下午。”
尽管室内的氛围十分美好,美好到此时此刻陆商和裴环的眼中只有彼此,时间一直这样继续下去也无妨,但话题既然到了这里,那就不得不提起另一位比赛的主人公,裴环默默地端着碗,看向客厅的角落里。
陆宫正被五花大绑地捆在墙角的椅子上,被迫面壁思过。他原本是睁着眼怒火中烧地看他们吃饭,但发现实在看不下去后,便颇为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倚着后背,两腿一伸,不闻不问。
要问为什么向来嘴贱的他此刻为何安静得像是没长嘴。
没有别的办法,裴环直接将他物理静音了,简而言之就是:她塞住了他的嘴。
她当着他的面,毫不避讳,光明正大地扒饭,并问陆商:“该怎么解决他?”
她用了“解决”两个字。
陆商额头一跳,他手中的动作微顿:“不用管他。”
“不用管他指的是?”
裴环想着按照陆宫的恶行,怎么着也得胖揍一顿,塞进下水道里玩漂流吧。就像当初她从满是机油的废弃河道中就出挚友一样。
“就是我并不在意他。”陆商侧头看向裴环,眼神认真而平静:“我现在过得很幸福,某种程度上也算托他的福吧。”
他顶着裴环思索着的视线,解释道:“这并不是因为我是个好人,”虽然他确实是个好人,“只是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有自己新的人生。”
裴环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对于陆宫来说,惩罚与憎恨才是最大的兴奋剂,陆商越是恨他,他越高兴,因为这代表陆商还活在他的阴影之下,承受着他所带来的的无孔不入的压力。
他只要活着一天,陆商的身上就永远烙印着他的痕迹。他永远都是他陆宫的赝品。
但陆商选择了翻篇,他以无所畏惧的态度割断了他和陆宫之间的链接,将两人分隔成完全不同的个体。
他的不在意就是对陆宫最大的回击。他越是不在意,陆宫越是在意。
果然,这句话一出来,陆宫霎时就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尾上挑的狐狸眼原本就底色极淡,冰凉的愠怒乍地裂开,露出底层岩浆一般火热而滚烫的疯狂。
他嫌恶地吐出了口中的布条,声音嘶哑道:“你配吗?陆商,你也配原谅我?”
裴环的筷子停住了,她睁大眼睛,很是不解:“你能吐出来?那你一直在装什么?!”
“闭嘴!”陆宫从脖颈到额头,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