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脏水都往你身上泼,幸好不用忍他太久了。”
话音一转,薛良神情猥琐起来,“不过跟你说啊,那种册子当真写的不赖,反正兄弟我是大开眼界了,你要不要观摩学习一下,我这儿好几本呢,高价买的精装版,借你瞧瞧?”
“不感兴趣。”
“你看看嘛,看了再说有没有兴趣。”
“不看。”
“不看你后悔。”
“莫要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
周二郎捧起书卷,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照进窗户,照在玉节般修长白皙的手指上,骨肉近乎晶莹起来,有了剔透的质感,皮肤下黛青色的血管证明眼前是真实的人手,而非美玉雕刻。
周家庄,周家一家人正在使人打井,周锦钰最先提出来的,说家里养着许多鸡还有两头猪一头驴子,菜园子里的菜也要浇水,再加上一家子人平时的用水,大伯每天担水太辛苦了。
庄子里打井是个稀罕事儿,周家院子里站满了看热闹的人,有纳着鞋底子聊天儿的妇女,有三三俩俩的老爷们儿,还有小娃子们在大人腿间穿来穿去打闹着。
族长家里有水井,帮忙给联系了当初给他家打水井的几人过来,工钱要得高,但据说极为有经验,打十个井,七八个都能出水。
周老爷子迷信,认为水代表财运,这要是挖一个不出水的,成了深坑旱井,不吉利。该花的钱绝对不能省,当下拍板儿就这几个人了,并提前给几个人封了红包。
有钱好办事儿,几个挖井的汉子也是尽心,一番仔细勘察之后,大致挖井范围定在周家南墙根儿附近,又在地上泼了几桶水,观察水渗下去的速度,最终划定挖井的准确位置。
周锦钰被大伯抱着在旁边儿看得稀奇,暗道术业有专攻,莫要小瞧了古人的智慧,人家不比现代人差,只是受制于当时的生产条件而已。
族长周长元和周老爷子站在一旁闲聊,“长庆,最近一年你家弄得不赖,养鸡没少赚钱吧?”
周老爷子接道,“嗐,运气好,弄几个零花儿,风险也大,这要来个鸡瘟,赚的全得赔进去。”
周长元:“是这么回事儿,带毛的东西不好养,养少了还成,一多了,就不好说,谨慎点儿好。——对了,二郎就要秋闱了吧。”
周老爷子点点头:“可不是呢,眼瞅着八月份就在眼前了。”
周长元又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跟族里吭声,二郎这次若能考中,光宗耀祖给咱姓周的长脸了。”
“借族长的吉言,娃子尽力了,剩下的就看天看命,咱不强求。”临近秋闱,老头儿心里忐忑,二郎打小就心高气傲,这要万一不中,可坏事儿了。
“出水了!”忽地,井底传出一声兴奋的惊呼,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大伙儿纷纷凑过去瞧稀罕。
这才挖了多久就出水了,周家院子里定是有水脉吧?这可真是大大的吉兆,咋啥好事儿都让人家赶上了,可真真羡慕死个人。
“五丈,五丈就出水了!”井底的汉子被提篮拉了上来,兴奋地朝众人说道:“这井刚好打在了水脉上,水源充足得很,俺刚才尝了一下,水甜得很哩!”
“凤英,快!给几位小兄弟端茶来,大热天儿几位辛苦了,不急,咱歇歇再干。”周老爷子兴奋地朝闺女招呼。
自己则颠颠儿地赶紧跑堂屋去上香还愿了。
水井打好以后,周家人洗洗涮涮方便了太多,周凤英和朱氏恨不得把家里的衣裳单子都洗一遍,仿佛自家井里的水和那小青河里的水不一样似的,连着洗了三天,晒了满满当当一院子。
周锦钰也搬个小板凳坐在水井边儿像模像样涮洗自己的小衣裳,小手儿搓搓洗洗,还知道重点照顾领口和袖口这些易脏的位置,周凤英凑到朱氏跟前,朝小侄子的方向努努嘴儿,笑道:“你瞅瞅,洗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不叫他洗,非要自己洗,兴许是觉着好玩儿,洗两次就该没耐心了。”朱氏整理着搭好的衣物笑道,看到大姑姐手里拎着兰姐儿的贴身小衣,目光闪了闪,有些欲言又止。
大姑姐能干,里里外外一把手,就是太能干了,什么都替兰姐儿干了,就连这贴身的小衣袜子也一并包揽了,看着是心疼闺女,实际上对兰姐儿并不好。
关于这一点儿,朱氏是很敬佩丈夫的,钰哥儿是独子,二郎自是十分疼爱宠溺的,但却要求钰哥儿帮着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也不是多大的活儿,比如她扫地的时候,帮着拿个簸箕,她洗脚的时候给递个毛巾,诸如此类。
二郎说得让钰哥儿体会她这当娘的不容易,知道当娘的不容易,以后也能理解他自己娘子的不容易。
钰哥儿身体不好,父母再爱他却不能陪他一辈子,早晚会落到人家闺女手里,钰哥儿若是懂得心疼女人,人家亦会真心待他照顾他,钰哥儿若把自己当少爷,人家可不是他娘。
“大伯回来啦!”周锦钰脆声喊了一嗓子,却是周大郎一脸喜色地走进院子,径直走到水井边儿,冲小侄子笑笑,哗啦!弯腰捧了盆里的清水,冲洗手脸。
周锦钰把自己的小帕子递过去给大伯擦脸,周大郎又给他塞回去,弯腰抱起侄子往屋里走。
“大伯,衣裳还没晾呢。”
周大郎却是不管,进到屋里,把小侄子放到床上,示意他闭上眼睛,周锦钰看大伯难掩激动兴奋的模样儿,猜测大伯定是在山上摘了什么好吃的野果子给他,上次就给他摘了野樱桃吃。
周锦钰配合地闭上眼睛,伸出一只小手来。
周大郎却是把小侄子另外一只手也拽过来,下一秒一个沉甸甸的东西放在了周锦钰的两只小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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