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尧偷亲完林远芝, 便跟做贼心虚似的,迅速坐回椅子上,脑袋也低了下去。
他捏下了自己发烫的耳朵, 羞耻地把脸埋进了掌心。
室内静谧, 薄纱似的月光从窗棂洒落进来。
床上躺着的俊秀青年眼睫颤了颤, 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顾柏提着一袋水果,呆呆地站在病房外, 透过玻璃隔窗, 他清楚地看到了方才发生的那一幕。
空旷的长廊冷风刺骨, 寒风从鼻腔灌入胸膛,肺部像是堵着棉絮一样。他在门外站了许久,终是抬手敲了下门。
这一点响动在安静的房间内格外清晰, 路尧放下手,有些疑惑。
这么晚,是谁来了?
他起身去开门, 看到站在病房外的顾柏,有些惊讶。
顾柏已经调整好了表情,脸上带着关心,“我听胖子说老林出车祸了, 你一个人在这肯定照顾不过来, 就想来看看。”
路尧没想到顾柏还挺关心林远芝的。虽然这家伙有时候刻薄又傲慢, 但对自己的兄弟确实没话说。
“他还在睡呢,你先进来吧。”
路尧压低了声音,十分自然的接过顾柏手里的水果。刚把那袋苹果放在床头柜上, 他就发现林远芝睁开了眼睛。
靠, 这家伙什么时候醒的?
该不会刚才他偷亲他的时候, 他就察觉到了吧?
路尧不自然的眨了下眼, 装作惊喜的看着林远芝。
“你醒了,睡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还可以,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林远芝拿起床头的眼镜戴上,神色淡淡的冲顾柏打了个招呼。
路尧见他神色如常,估计这家伙应该没发现自己偷亲他的事,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了几分。
“尧尧,你不用在这儿陪我,回去休息吧。”
路尧一听这话顿时不乐意了,“那你今天晚上怎么办?要是跟之前一样头晕摔倒了,都没人扶你。”
“这不是还有我吗?”
顾柏故作轻松地笑了声,“知道你们感情好,也不用这么黏糊吧。路尧,你赶紧回去睡觉,老林我来守着就行。”
“这里有护士查房,有事也可以按铃。我又不是半身不遂,不需要陪护。”
林远芝抬眼看了眼墙上的时间,都快十二点了。
“顾柏,你应该开车来的吧,麻烦你带路尧一块回学校。”
路尧还是第一次发现林远芝的脾气竟然这么倔。他不辞辛苦的来陪床,结果这家伙完全不领他的情。
他气鼓鼓的哼了声。
“那我可真走了。明天早上我可是要睡懒觉的,到时候起不来,你自己办出院啊。”
林远芝笑了声,目光柔和,“你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不用管我。”
话是这么说,隔天一大早路尧就醒了,他买了两份豆浆和生煎,去了附属医院。
主任带着几个住院医和实习生正在查房,刚好都聚在林远芝的病房里。
见路尧提着早餐进来,头发花白的主任放下手里的片子,瞥了他一眼,“是林远芝的家属吧?”
‘家属’两个字落在路尧耳朵里,莫名让他脸颊有些热。
“额……算是吧。”
“病人基本没什么问题了,就是出院后这几天还要好好休养,不要剧烈运动。有任何不适的症状随时来医院复查。”
“好,谢谢医生。”
等主任带着浩浩荡荡的住院医师走了,路尧把生煎包和豆浆往小桌上一放。
“你先吃早餐,单子给我,我帮你办出院去。”
林远芝微笑地看着他,路尧被他看得心慌,忽然见他抬起手。
“这儿沾了豆浆。”
微凉的指腹轻柔地拂过他的面颊,路尧心头一跳,手上的袋装豆浆差点被他捏爆。
“我自己擦就行,你赶紧吃吧。”
回学校后,林远芝脸上的淤青没两天就养好了。路尧跟上个学期一样,喜欢赖在他宿舍睡午觉,他大大咧咧地占着林远芝的床,颇有几分山大王的架势。
阮清结束了在美术馆的实习,打算这个学期准备考研,也搬回了宿舍。
他看路尧躺在林远芝床上,忍不住笑了声,“路尧,待会儿老林从图书馆回来,你让他睡哪儿啊?”
路尧买了个软绵绵的恐龙抱枕放在林远芝床上,他枕着恐龙的脑袋,正翘着腿打游戏。
“那家伙又没有午休的习惯,整天除了写论文就是看书。这床他用不上。”
话音刚落,宿舍门咔嚓一声响,林远芝背着包进来了。
路尧刚从胖子那儿摸了一包猪肉脯,正美滋滋的咬着,眼前忽然多了道阴影。
“下午几点的课?”林远芝问他。
“两点半吧,怎么啦?”
“不午休吗?”
“我这不已经躺下了吗?”
路尧大爷似的靠在枕头上,颇为嫌弃的捏了下床单。
“你这个床单睡着太冷了,得买那种牛奶绒的知道不?那个睡着才舒服。”
林远芝放下背包,摘了眼镜,把两边的床帘往中间拉了拉。
“好,下次我换新床单。你往里面去点。”
路尧嚼着猪肉脯的动作一顿,有些惊愕的看着他,“你想干嘛?”
“午休啊,我下午有一节国际结算课,要睡一会儿才有精神。”
路尧听到隔壁的阮清轻笑了声。
这家伙不是从来不午休的吗?怎么今天就偏偏要午休了?
路尧刚把被窝睡热,并不是很想下床,见林远芝神情认真,他只好勉为其难的往里面挪了挪。
林远芝站在床帘外,开始脱外套。路尧侧过脸,正好看到他抬手时露出的一截腰身。
白得晃眼。
这哪像农村出来的小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家的贵公子呢。
路尧有些纳闷的想着,床帘哗啦哗啦一动,是林远芝钻了进来。
宿舍的单人床并不宽敞,林远芝躺下后,路尧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