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东西的时候细嚼慢咽,刘彻只能耐心的等待着母亲吃完。
见“阿娇”几乎没有动筷子吃一口,王太后阴阳道:“长乐宫的膳食确实比不上椒房殿,但也不至于让你一口也吃不下吧?”顿了顿她又道:“听闻椒房殿膳房研究出了一道辣子鸡,皇后都没想过送来长乐宫让长辈尝尝。”
这倒是有点冤枉刘彻了,那日吃完辣子鸡,他当即就想到让膳房再做一份,送来长乐宫给母亲尝尝。但是刘璃说这道菜辛辣,老人不适合吃,他这才作罢。
可如今实话告诉母亲,恐怕也会被认为是借口吧。
“母后误会了。”刘彻只好道:“只是我最近胃口不太好,所以才没有动。不过母后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饿了,这就吃一点。”
说着他拿起碗筷,夹了一块蔬菜送到嘴边,野菜独特的青涩味道传入鼻息,刘彻只感觉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连忙扔下碗,捂着口鼻干呕了起来。
这是什么菜?是人吃的吗?
跪坐在后面的芙蕖连忙上前为刘彻顺气,好长时间他才止住了反胃。
被他这么一搞,王太后也没了用膳的心情,她有些嫌巴道:“罢了罢了,你回去吧,呆在这儿也是碍眼。”
刘彻神情一顿,抬眸看了王太后一眼,最后他被芙蕖搀扶着起来,向王太后作揖告辞。
出了长信殿,迎来屋外的晚风,看着偏西的太阳,刘彻突然开口问芙蕖:“太后一直是这样对我的吗?”
芙蕖是堂邑侯府的家养子,阿娇出嫁前就在身边伺候了,等阿娇当了皇后,她也被提升为御长。跟在小君身边这么多年,她目睹了阿娇从曾经骄蛮矜贵的堂邑翁主变成了如今的大汉皇后。
曾经的小君,可以随意的穿梭在未央长乐二宫,可以在太皇太后盛怒的时候,一句话就平息了太皇太后的怒火。就连如今的王太后,在面对曾经的小君时,都是一副讨好模样。
可芙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君变了。
她的脸上不再有那么张扬肆意的笑容,而是多了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愁绪。这样的愁绪从来都不该出现在小君的脸上。
小君不再和陛下吵闹,甚至不再关心陛下宠幸了哪个美人,若不是后来有了小公主,芙蕖甚至有点害怕小君会想不开。
后来太皇太后逝世了,陛下彻底不来椒房殿了。长乐宫的太后,也不在像曾经那样对待小君了。宫中美人皆依附于太后,小君这个皇后如同虚设。
芙蕖声音有些哽咽:“小君,奴知道您心里难过,若是太皇太后还在,太后又怎么会这般为难您。”
霞光给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金光,刘彻眯了眯眼眸,顿了许久才道:“回去吧。”
自从祖母过世,母后一直这样刁难着阿娇,可阿娇竟从未闹到他面前来,她默默的忍受了一切。
她是怕自己为难,所以一直都在忍着吗?想到这里,刘彻心里莫名的生出了一股柔情。或许是因为这是阿娇的身体,所以他才会很轻易动了情绪,他突然很想见到阿娇。
车撵抵达椒房殿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宫女们接应刘彻下车,刘彻顺口问了一句:“陛下在哪?”
宫女回:“陛下在用晚膳,桑侍郎也在。”
刘彻眉梢一拧:“桑侍郎?”桑弘羊?
他道:“带我过去。”
“诺。”
刘彻跟着宫女往用膳的屋子走,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桑弘羊啧啧称奇的声音:“这味道如此爽口,好生奇妙。”
然后是自己的声音:“桑侍郎若是喜欢,改日朕让人多做些给你送去。”可能是因为说话的人是阿娇,这声音莫名的温柔。
桑弘羊忙道:“谢陛下。”
刘彻推门而入,殿内说话声戛然而止,众人都看向突然出现的皇后。
桑弘羊先反应过来,从案桌前起身向刘彻作揖礼:“小君有礼。”
刘彻稍稍回礼后才开口问:“桑侍郎为何来了椒房殿?”作为侍郎,桑弘羊确实可以随意进未央宫,但是这不代表他可以随意进椒房殿啊。
桑弘羊表明了原委:“之前在宣室殿中,建陵长公主为臣出了一道题,臣回家后算出了结果,所以才想找公主来问问结果。”
听桑弘羊这么说,刘彻稍稍来了兴趣:“哦?什么问题居然让你要回家算?”宫人在阿娇的身边给刘彻准备了软垫,刘彻顺势走过去坐下。
他目光瞥过椒房殿的晚膳,看着那泛着油光的白菜,他突然来了食欲,肚子也忍不住咕咕的叫了。
桑弘羊重新返回座位,吃着面前的美食,而后道:“没想到公主如此聪敏过人,想出的问题都如此高深,臣自愧不如!”
刘彻却看向一旁的宫人:“我的晚膳呢?”
宫人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却不知如何回答。
阿娇纳闷:“你不是在长乐宫用膳了吗?朕见你没有回来,正巧桑侍郎还未用膳,就将你的晚膳赐给他了。”
刘彻:“?”
他又扭头看向桑弘羊面前桌案上吃得差不多的食物,额头突突直跳。本来就在母后那边憋了一肚子气,回来却发现自己的晚膳还被别人吃了,刘彻脸都黑了。
看向桑弘羊的目光,都带着几分不善。
坐在他旁边的阿娇,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发出来的怨气,想来他在长乐宫里定是受气了。为了他肚子里的孩子,阿娇倒是非常体贴的将面前吃了一半的鸡蛋羹推给他:“还热着,你先吃吧,等会让膳房再给你做。”
饿着刘彻都不能饿着他肚子里的孩子。
刘彻冷哼了一声,倒也没拒绝,握着勺子吃了起来。
桑弘羊之前回到家里,将这道题出给了门客,想要联合大家的智慧来解答。甚至还有门客提出,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