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她才知道,原来楚服施展的不是什么让男人回心转意的巫术,而是要谋害刘彻。
而她因为“惑于巫祝”,所以被废黜后位。
刘璃听了阿娇对整件事情的描述,只感觉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首先刘璃是不相信什么巫术的,所以那个刻着生辰八字的木偶,会让刘彻陷入昏迷这种事情,听上去就很扯淡。
其次这个楚服的脑子多少有点毛病吧,她就算想谋害刘彻,那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啊。被抓到了,还不是要被斩首?何必呢?
最后一点,整件事情怎么看都像是有人在故意陷害阿娇所搞出来的。
其实历史上关于这段故事的记载并不清楚,而且几部史书的描述都不想通。
最具有考据意义的《史记》中,甚至都没有提到楚服的名字。只有一句:上愈怒,陈皇后挟妇人媚道,其事颇觉,于是废陈皇后,而立卫子夫为皇后。
相比汉武帝晚年的那场巫蛊之祸,关于阿娇的这场巫蛊,其中的蹊跷未免也太多了。
多到让刘璃忍不住怀疑,这是刘彻本人授意出来的,其最终目的只是为了废后。
阿娇道:“被废后我曾去见了楚服最后一面,我想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她却一直与我道歉,说是被迫如此。”
“我想,如果当初我真的将刘彻的头发给了楚服,说不定刘彻还真因为这个死了……倒也是一桩好事,至少椒房殿中三百余宫人的性命,保下了。”
被废长门后,她日日夜夜梦中都是那些宫人们凄厉的哭喊声,他们向她求救,可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因为自己曾经的贪恋而丧命。
每次梦醒,她总觉得自己不该活着。这件事情终是成了她永远也无法释怀的梦魇。
刘璃听出阿娇话中的沉重和愧疚,她伸出小手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上辈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辈子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别忘了,你现在才是天子。”
阿娇垂下眼帘,轻轻的笑了笑,又道:“我被废之后,母亲曾经也想帮我。平阳公主却和母亲说,若不是我不能生养,刘彻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废了我。”
是啊,刘彻的废后旨意中都说了阿娇是“惑于巫祝”,他应该也知道阿娇是被楚服所蛊惑。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废后,一点旧情都不念。
当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对如今的阿娇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毕竟现在她才是生杀予夺的天子。
她没办法对占据了自己身体的刘彻下手,也需要刘彻活着辅佐她管理大汉。
既然不能杀他也不能废后,那复刻一遍阿娇前世经历过的事情,不过分吧?
“第一步,我们要找到楚服。”刘璃道:“提前找到楚服,说不定还能知道她为什么被迫那样做。第二步,让巫蛊案重现,我们可以让父皇以为,只要动用一种巫术,就可以让你和他换回来。”
相信有了这样的说辞,不管是什么刘彻都会去做的。
阿娇认真的听着刘璃的话,随即皱眉道:“会不会弄巧成拙?楚服好像真的会巫术。”
刘璃眨了眨眼:“你是说木偶上扎针,父皇就昏迷这件事情吗?”
阿娇点头:“是啊。”
“这种事情……”刘璃想了想道:“我猜,要么是父皇故意如此,要么就是巫蛊案的幕后黑手对父皇做了点什么,才会让他陷入昏迷。”
“你是说整件事情,都是人为?”阿娇惊愕,不免又回忆起了当年的事情,只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刘璃点头:“巫术一事本质上就和人们信仰天神有关,都是虚无的存在。我是不相信通过诅咒,就能伤害到别人的。”
阿娇听罢,突然笑了:“也是。”
若是真能让刘彻也感受一次自己当年的心境,哪怕真的弄巧成拙了,她也认命了。
可若是成功了,便是老天都在帮她惩罚刘彻这个负心人。
不过整件事情还需要她们母女从长计议,马虎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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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一直在长门园里等着阿娇和刘璃回来,然而从白天等到了天黑,也丝毫没有他们回来的迹象。
他询问了身边的侍女,侍女也说不知道。若不是葵水还在,刘彻都想亲自去找人了。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阿娇在路上遇见了什么危险,所以才至今没有回来。这样想着,刘彻辗转反侧睡不着,心里止不住的担心。
翌日一早,刘彻清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叫来侍女,询问阿娇有没有回来。
侍女依旧说没有。
刘彻大怒:“陛下外出一天一夜了没有回来,你们居然不安排人去找吗?”
侍女见皇后生气,连忙跪下道:“小君恕罪,陛下离开的时候只留下两个侍卫守着长门园,其他侍卫全都和陛下走了。若现在派侍卫去找陛下,就没人保护小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