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触碰的叶片突然剧烈地颤了颤,土壤瞬间破开,带翻了周围的枯草与叶片。一个熟悉的小身影从地里咻地蹦了出来,翠绿的眸子亮晶晶的。
“元沅!”
白团子敏捷地跳开,这才没被泥土甩了一身。
埃米特一愣,挠了挠头:“抱歉……”大概是因为种族特性,他即便是从地里钻出来也没沾染一点泥土。
元沅没太在意,只是好奇地指了指他脑袋上的苗苗:“这是怎么啦?”
他上次看还剩了两颗果子的,现在却只剩两片叶子了。
埃米特摸了摸脑袋上的苗苗,缓缓低头,情绪低落:“我不小心把果子弄丢了,后来……又不小心被兔子给亲了一口。”
如果那一口能少咬掉他一些叶片就好了。
他一定是最笨的地精,弟弟还没找到居然就先把伴生苗给弄坏了,现在连结界都进不去。
如果冬季前长不好的话,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埃米特垂着脑袋,视线逐渐湿润。忽地,他狠狠抹了把泪水,这才重新抬头:“但是我一定可以找到弟弟的,在严冬来临之前!”
元沅有一瞬的无措,自己居然把人家给问哭了。
他想了想拎起脖颈上的坠饰,拿出一枚果子递过去:“你一定可以的!”
“给,可甜啦,吃完心情会变好的!”
埃米特愣了一下,见元沅居然能从一个那么小的坠子里取东西,眸中不由地闪过震惊的情绪。但他没多问,也没说什么,只是小心地接过果子道:“谢谢你……”
而这一幕被恰好途径的某只生物给瞧见了。他停在了树上,抱着树干悄悄探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元沅的挂饰看了一会,而后狐疑地打量着一鼠一地精。
埃米特吃完了果子,正与元沅一起埋着果核:“怎么在这地方种东西啊?好危险的。”
而后他猛地意识到这个问题有些打击人,于是吸了吸鼻子转移话题:“对了,你要找的家…鼠找到了吗?”
元沅果核埋了一半,刚想回答,视线却突兀地被一旁的幼苗所吸引。
周围都是一片暮秋的枯黄,就它是嫩生生的浅绿色,显得尤为醒目惹眼。
元沅讶然,小心翼翼地探爪碰了碰,这是他刚才埋的果核吗?
这么快就发芽了?!
他即便是再笨都应该感觉出来不对劲了。
但还没等他开口问埃米特,突然身后传来一阵陌生的少年音:“这都不知道?地精的眼泪有催生植物的功效。”
“我还知道一片更肥沃的地方,更适合种植。”
“但条件是——你们进去找人的话必须得带我一个。”
元沅转头望去,只见来人被一块奇怪的黑色外衣裹得密不透风,只隐隐露出了一双暗金色的眸子,个头看起来大概有五个埃米特叠一个自己那么高。
如果他是人的话,身形瞧着倒像是个半大的少年。
“你是谁?”元沅疑惑歪头。
那可疑的家伙并没有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你别管,就说带不带吧?”
元沅盯着这个没礼貌的家伙看了会儿,扭头表示不想理他。然后拉着埃米特离远了点,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讲悄悄话:“你的眼泪真的可以催生植物嘛?”
“黑衣人”见状一怔,似乎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被这样对待。他似乎气极了,冷哼一声扭头就走,脚步劈里啪啦,踩得极其响亮。
但他没走两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踌躇地走了回来,视线在元沅的脖颈上扫了几眼,不情不愿地回答起刚才的问题:“……我叫明昼,我是来找……我哥的。”
“但是我进不去,所以你们……”
埃米特莫名对他有些排斥,于是探头道:“那你找错人了,我们现在也进不去。”
元沅应该也是耗尽了防具的魔力,否则不会这个点出现在界林。
“……”
明昼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他胸口腾地升起无名怒火,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那白色的毛球开口道:“你说的那块肥沃的土地,还算数吗?”
—
三个物种不同的生物在界林里走成了两队。
元沅和埃米特一道,明昼则是在前面带路。
元沅得知了埃米特为什么进不去放逐之地的原因——他脖子上有一串珠子,吸收脑袋上伴生苗的能量才可以抵挡那些可怕的雾气。
但现在,伴生苗有些萎靡,得养好后重新结果,才能再次安然进入结界。
所以去找肥沃的土壤对他俩都十分有利。
这地方大抵是与他原本熟悉的路线相差很多。周围的变异兽与魔兽也多,前方大概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惊得这些飞鸟走兽到处乱跑。
他们只好时不时地上树躲着。
埃米特不会爬树,所以一般是明昼先上去,然后再很不耐烦地丢下藤曼去拉他。没办法,他有求于人。
元沅给了他们各发了一枚青果,这气味对他们隐匿行踪有利。反正青果也有小种子,就算只剩一枚都是可以再种植的!
夕阳的光越发橘红,这里的时间流逝似乎比地球慢了挺多,但天越冷黑得越快这一点倒是依旧没变。
元沅想起自己答应了玄闵要早点回去,于是转头道:“还很远吗?”
明昼坐在树枝上晃腿:“马上到。”
埃米特闻言瞄了他一眼,小声质疑:“你真的知道这么个地方吗?不是打算现找吧?”
他一路可都没瞧见更肥沃的土壤,只能在比较危险的界林边缘找着了那么一块。
“……你说什么?”明昼冷冷地望了过去,一副准备吵架的模样。
然后他们各被元沅给用尾巴给拍了一下:“嘘,安静安静,好像有什么过来了。”
于是他们三个齐刷刷地贴在树枝上,等待未知的危险过去。元沅仗着个头小,悄悄地探头往下瞄去,而后眸光骤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