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昼带来的那一大块魔兽皮被割了一半充作地毯。
于是这块灰毛地毯成了元沅的快乐天地, 毛茸茸的触感很不错,主要还是面积大,他可以在上面打滚。
埃米特不太好意思这样滚, 他就只仰躺在上面,滑动四肢感受着毛绒的触感。他问元沅:“你们和好了吗?这么快啊?”
他问的是与龙吵架的事情。
元沅恰好滑到埃米特身边:“是呀!玄闵脾气还是很好的!”
他停了停又补充道:“但是有时候也不太好。”
被凶了一次元沅或许能记很久很久。
埃米特:“如果下次再犯的话, 你可以慢一点原谅他。”
这话说出口以后埃米特觉得似乎有些怪,于是他转移话题:“那你问了魔植的事情了吗?”
元沅顿时心虚:“没有……我忘记了。”
昨晚太冷,只顾着贴贴了。
埃米特却觉得没什么:“那等待会到那边再问问吧?看见以后更好判断。”
周围安静了一瞬。
埃米特犹豫了片刻,慢慢道:“之后如果你要种植的话, 只要把地方告诉我就好, 我会去布置魔法阵的。其他时间我得出发去找弟弟了。”
元沅动作停了下来,怔怔抬头:“你要走了吗?”
“是的, 冬天快来了, 我得找到他!”埃米特摸了摸苗苗,弯起了翠绿的眸子:“谢谢你的魔法!我会一直记得的!”
是主动的离开, 但之后却还会有再见的机会。
这是短暂的分别。
元沅这样想着, 也弯了弯圆润的眼眸:“你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等你回来给你看看我的第二形态呀。”
笑容似乎冲散了离别的低迷气氛。
不知道为什么,往常令他无比害怕的分离,现在却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可怕。或许是因为已经有了头会一直陪着他的龙?
元沅不得而知, 但他还挺喜欢现在这样的自己的。
他怕的东西好像越来越少啦!
而两头龙则是坐在新地毯的一角, 他们趁着下一波的袭击还没有来临,将昨晚拿到的魔法药水拿出来解析成分。
玄闵余光从白团子身上收回,刚刚拔掉药水的塞子, 还不等他有别的动作, 一旁在跟埃米特聊天的元沅就立即鼻头一耸, 警觉扭头。
好臭!
他迅速哒哒哒冲过来, 直接蹦跶起来扯住了玄闵的衣袖:“有毒,危险!”
这个味道不会错的,那些不能吃的植物也差不多是这种臭法。
玄闵及时托住白团子,将那魔药拿远了点,这才问他:“你闻得出来?”
元沅点头:“嗯!很臭的!”
“你们这是要干嘛?”他问着,而后很自然地松开袖子转而抱上玄闵的指尖,等着对方把他送下地。
本来是已经习惯了的动作,可玄闵却不由自主想起了昨晚看见的场景:“……”
而后再看眼前的鼠肚子鼠爪,就完全不是从前那么回事了。他整只手连带着手臂都僵住,心绪乱了一瞬。
……他到底是怎么了?
明昼虽然没嗅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但听了元沅的话还是及时盖住了那管药水。
他转头见玄闵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想了想替他回答:“我们打算看看这药水的成分是什么。”
继而话锋一转,有些匪夷所思:“这东西有问题那些人类怎么还敢喝?找死吗?”
玄闵闻言回神来,他缓缓将白团子放下地:“谁知道。”
元沅看了他们两眼,想起昨晚看到的那一幕:“可能他们一开始就比较奇怪?他们脸都黑漆漆的。”
他交代完情报,感觉这边没他什么事了,于是脚一沾地就给玄闵表演了一个撒手没,乐颠颠地继续在毛绒地毯上贴地飞行。
玄闵手指蜷缩了一下,觉得掌心有些空。
与明昼的一脸茫然不同,玄闵闻言则是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继而他收回心思,将注意力转到了魔药的事上。
他魔力还没恢复完全,魔晶也在昨晚全部用光,这会儿只能让明昼去绘制分解的魔法阵。
明昼傻了,这显然又是一个他没学过的阵法。
玄闵红眸微眯:“第一阶段的课都逃?”
明昼支支吾吾:“他们上课太无聊了……”
玄闵不想听他解释,指了指地面:“在下波人类来之前学会。”
于是逃课许久的明昼又一次体验到了被学习支配的恐惧。
但毕竟这是第一阶段必学的基础魔法之一,学起来并不难,明昼紧赶慢赶还是提前完成了任务。绘制好魔法阵以后用魔力激活,之后将那药水倒了半管进去。
之后魔法阵旋转,大概解析出了几个成分,根据浮现的魔力波动能感受到,其中有三类属于关键的部分:污邪之气萃取物,龙血,以及龙蜕。
明昼愣住了,他看了又看,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玄闵盯着结果,面上倒是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只是从指尖逼出一滴血,在经过阵法验证后发现——龙血龙蜕的魔力波动与他滴入的血是一样的。
它们的主人是谁不言而喻。
明昼表情空白:“为什么?”
禁地存放着古往今来所有的龙的龙蜕,它的开启需要至少半数族人的同意,一般都是在族内有幼龙需要换鳞的时候才会被打开。
明昼从小生长在龙岛,他不想把自己的族人甚至父亲想得那么面目可憎,但事实又似乎是这样的。
他本来是在寻找能捶死叛徒的证据——勾结外族是很严重的罪行。但现在却还涉及到禁地,这到底是族群的决定还是叛徒的诱导?
毕竟年纪不大遇事不多,明昼来不及细思就陷入了某种崩溃且挣扎的状态。
玄闵却面不改色,他将魔法阵毁去,把剩余的材料收起:“这些带回去,查查叛徒是谁。”
明昼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