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交接以来往兮,心凯康以乐欢。神独亨而未结兮,魂茕茕以无端。”神女赋
说起董承,皇帝突然问起道:“尊君的气色是越来越好了,你入宫以后,可有派人回家探望?”
董皇后犹豫了一刻,说道:“有的,阿翁说他出行乘车,很久没有骑马,以致腿上髀肉复生,每每见到,都深感可惜。”
“刀剑无眼,他留在朝中也是对他的保全。”皇帝说着,复又笑了笑:“他年岁大了,却连个儿子都还没有,这可不行,皇后为人儿女,私下里也应多劝劝,让他纳几个年轻的妾室,早生后嗣。”
董皇后心说这哪还用得着特意叮嘱,董承入朝任职以来没少收过妾室,整天趴在女人肚皮上,结果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也只能怪老天不给,收多少良家女都没用,但当着皇帝的面,她还是高兴的应谢。
正伸出手准备倒茶,却被皇帝突然按住:“我来给你倒。”
董皇后讶然的抬眼,正对上皇帝倒茶时低眉垂眸的神情,她想起前朝的京兆尹张敞作为一个大男人,每天早晨都愿为妻子画眉,可见夫妻情深,而皇帝身为一国之君,亲自为她沏茶,想来心里应该是有她的,只是碍于颜面不好表达罢了。
她在哪里自顾自的臆想着,心头火热,却不知这只是皇帝从前世遗留的绅士风度,只是一个很正常的举动,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愫。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会把对方所有行为深刻解读成彼此有情,然而每一个暧昧的误会,都会有一个悲剧的收场。
皇帝拿过她的杯子,提起茶壶,为她斟满了淡黄的茶汤。
漆案那只杯盏却很大,椭圆宽厚,托在女人纤细的手掌心,透出一阵暖意。董皇后低头嗅了嗅茶香,却不急着饮。放眼整个未央宫,她是唯一一个跟皇帝一样懂得如何喝茶的人。
茶香缓缓的弥漫开来,夹杂着董皇后身上的香气,微微有几分湿润,就像是盛开里的花丛淋了一场春雨。
殿外的宫道里传来几下击柝声,隐隐约约,像是被隔在天边。
“陛下可还记得这支金步摇?臣妾一直都戴着。”董皇后轻声说着,像是没话找话,又像是要借此提到两人初遇的时候,顺便打开话匣。
皇帝随意看了一眼,像是不记得了:“嗯,简单别致,很好看。”
两人间重又沉默起来,静得有些不自在。
隔了许久,董皇后似乎想起什么了来,一颗心砰砰的跳,睁大眼睛看向皇帝。
“歇息吧。”皇帝点头。
宫人们都自觉的、无声的退了出去,四周的灯烛被一盏盏的吹灭,唯独留了一尊宫女造型的铜灯,在角落里保持跪坐的姿势,宽大的袖子里护着一豆灯火。
董皇后站了起来,微弱的光线从她背后照来,朦朦胧胧的勾勒出她高挑曼妙的身材,她今年十七岁,正是女人这辈子最美好的年纪。透过微弱的灯光,皇帝能看见她此时脱去了外衣,身上除了亵衣以外,还披着一件近乎透明的素纱襌衣,那襌衣薄如蝉翼、轻若烟雾,若隐若现的给人十足的撩拨。
“陛下。”等了好半天也不见皇帝有所动静,董皇后心里有些失落,但她到底是放得开,见皇帝半躺在床上无动于衷,她主动钻进被子里,靠了过来:“陛下,臣妾有点冷。”
刚才殿内点了数十盏灯,尚有余温,椒房的宫墙又是经过特殊处理过的,你怎么可能会冷?
不过也是,穿那么少,是谁都会冷。
皇帝深吸一口气,压住了心里的慌张,即便是受到了如此的视觉冲击,他依然没有半点男人该有的反应。说到底他还只是个虚岁十三的男孩,眼下的这种局面完全出乎他应对能力之外,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度过这个尴尬又难熬的夜晚。
平日里在大臣面前展现出来的从容不迫与智珠在握此时全然不见,他就像个害羞不知事的男孩一样直挺挺的躺在被窝里。
怎么办?难道还要把当初说过的那句话再说一遍么?真丢人。
墙角的更漏要是能滴得快一些该多好?
早知道就不来了。
皇帝以前去伏寿她们那里的时候从未有过这种事情,毕竟她们也都是不懂事的孩子,面皮也薄,彼此也只是躺着睡个觉而已,那像是在皇后这里。成熟年长的董皇后可不是伏寿她们那些小女孩,知道夫妻之间该做什么,也敢于壮着胆子主动这也是皇帝不怎么敢来椒房殿的缘故。
“陛下”就在皇帝心神恍惚的时候,鼻子里忽然吸进一缕女人身上独有的香气,董皇后好整以暇的看着皇帝,像邻家大姐姐未经人事的小弟弟偷吃禁果。恶作剧一般把上半身挨过去,她甚至能够听到皇帝的心突然跳的更快了。
董皇后依偎在皇帝的怀里,皇帝虽然年方十三,但是由于经常在上林苑骑马锻炼的缘故,身子比以前要结实许多,虽说不上强壮精悍,但也不似董皇后原来想象中的那般瘦弱。董皇后伸出柔若无骨般的藕臂,轻轻放在皇帝的胸口,感受着对方有力的心跳。
她的手缓缓的在皇帝身上移动着,声音全然不似平常的那般端庄严肃,反而是无限柔媚,吹气如兰:“让臣妾好好服侍陛下”
皇帝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无力,像是喝醉了酒似得,眼前的世界被颠倒错乱,他像是穿着祭天的朝服,手持圭璋,一步步走在漫天散发着白光的云间,准备去朝觐天帝又像是回到了未来,他站在公司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车水马龙,远处的高楼大厦在蓝天白云的衬托下格外的渺身后的秘书扭着小猫似得步子、开着极低的领口向他弯腰请示会议几点开始。
最后这一切又都消失了,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