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胡必用龙韬策,积甲应将熊耳齐。”————————【送外甥郑灌从军三首】
长城塞外,得受军令的护鲜卑中郎将周瑜率领校尉梁兴、张飞,朔方郡尉陈到、骑都尉曹昂等部共七千骑出现在草原上。此时的步度根已经元气大伤,依附他的部族纷纷背离,但为了响应朝廷的诏令,希图朝廷能为他雪耻,所以还是派出了数千骑助战。
扶罗韩此时正惊喜未定,喜的是他前次连败步度根,势力在漠南空前壮大,就连轲比能都要让他几分,惊的是汉廷的反应如此之大,摆出了一副决一死战的架势。
他本想趁汉军没来,率部远遁北上躲避风头,但轲比能好巧不巧的堵在了东、北两个方向,还几次派来使者好言劝慰、鼓舞激励,甚至暗示扶罗韩:“汉家再定中原、宣扬复兴以来,其兵马屡战不败,倘若大人再胜一场,绝汉人之威于长城,则三部鲜卑谁不拥戴?”
听到轲比能有意推举他做鲜卑单于,扶罗韩有些犹豫了,开始认真考虑着是否与汉军硬打这一仗。
手下人也极有眼见的劝说着:“大人!汉军不过是仗着兵甲精良,真要死战,又哪里比得过我等勇士!”
“我等熟知草原,哪里有水源、哪里有山丘,我等皆了然于心,反观汉军从南边来,何曾见过草原?”有人极力劝说着:“我记得汉家所谓兵法里有话,说是天时地利人和,如今我等就占据其二!打吧,大人!”
轲比能派来的使者郁筑鞬也在此扇风点火:“大人放心,我部也不会袖手旁观,待开战之后,我部便会进攻辽东、上谷,助大人一臂之力。”
扶罗韩哈哈大笑,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泄归泥在下首坐立不安。
夜色降临之前,周瑜率兵来到一处山原,斥候伏在草坡上,底下可以看到连绵的帐篷陆续燃起火光,烤肉的香味顺着风吹了过来。
这是依附扶罗韩的一个鲜卑部族,他们趁机抢占了步度根退出的牧场,虽然担负着前锋的责任,但他们并不认为汉廷会为了一个步度根而大动干戈,从而互相嬉闹着、歌唱着,丝毫感受不到危机的来临。
曹昂大胆的探起上半身,通过观察帐篷与篝火,以确认这支鲜卑部族的人数。
“……回去禀告郎将。”曹昂向左边一人吩咐道:“大概有万余人,除开老弱妇孺,青壮最多不过三千。”
“喏!”
斥候传讯去后,曹昂便转头对右边一个瘦小的青年说:“安民,你怕么?”
曹安民吞了口口水,低声说:“扶罗韩十万大军我们都杀出来了,还怕这些么!”
“说得好!”曹昂鼓励的拍着这位堂弟的肩膀,对方跟着他在朔方这些年的苦也没有白吃,也算是派得上阵了:“这是我等封狼居胥第一战,千秋功名,就在眼下。”
接着后面便有人奉了周瑜的军令过来,命曹昂等率骑突阵。
曹昂立时从站了起来,麻利的翻身上马,随着身后射出的鸣镝声,他一马当先的策马翻过草坡,冲向了鲜卑人的营帐。
“汉军来了!”
“步度根杀来了!”
惊慌失措的叫喊声在鲜卑人的营帐里此起彼伏,骤然遭到袭击的鲜卑人乱作一团,从草坡上冲下来的骑兵们气势汹汹,在暮色的笼罩下难以分辨数量,但听这如雷般的马蹄声便不敢小觑。
曹昂不给对方组织反抗的机会,径直率骑冲进了营帐,手中长枪一挑,将烧得正旺的篝火木柴挑进附近的帐篷里,身后的汉军也有样学样。很快,营地里四处燃起火来,受惊的牛马等牲畜在营地嘶鸣逃亡。
鲜卑人不忍舍弃部族的牛羊与老弱,试图组织青壮围在一起坚守。
看到这些鲜卑人结成简陋的圆阵,曹昂笑了起来,鲜卑骑兵就是这样么?
由于鲜卑人放弃了突围,使得曹昂率领的骑兵顺利地包围住了他们,随后赶至的张飞、陈到等人也率兵从营帐的另一边绕了过来,这些精于箭术的汉军骑兵策马绕着鲜卑人射箭,丝毫不管那些人里是否有老弱妇孺。
鲜卑人用马、牛结成障碍,并且也开始举弓射箭,阻拦着汉军的进攻。
从后方赶来的陈到对曹昂说道:“周郎将说多丢火把进去,火烧不死,烟也能将人熏死,贸然冲阵只会多增死伤,徒然无益……”
他这话还没说完,校尉张飞见迟迟没有冲开缺口,气的大叫一声,亲自带领骑兵向前冲阵。只见张飞策马向前,勐地一拉缰绳,坐骑带着他登时飞跃障碍,落到敌阵中间。鲜卑人被这‘飞’来的将军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张飞连杀十数人,原本还算严密的圆阵顿时出现了缺口。
曹昂兴奋的呼喝一声,也不顾陈到惊诧的神情,带着曹安民从缺口杀了进去。围而不攻固然能获得更大的战果,但对于曹昂来说,酣畅淋漓的杀上一场而得来的功劳比什么都重要。
鲜卑人很快就溃散了,局面成了一边倒的屠杀,陈到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张翼德真是员勐将啊。”周瑜身着白甲,体态从容的策马走了过来,他看着在阵中与鲜卑捉杀的张飞,并未因为对方违令而恼怒,反是笑道:“这几年辗转地方做屯尉、郡尉,确实可惜了。”
陈到抱拳道:“将军,如今这……”
“却也无妨,这些鲜卑人反正是都要杀的。”周瑜轻描澹写的说道,虽然战果是达到了,但这与违令是两码事,不然接下来这支前锋部队就很难令行禁止:“我军不留俘虏,让他们杀吧,事后再论军法。”
陈到无声的叹了口气,看着曹昂纵情驰骋、快然畅意的样子,突然想到,自己也是与曹昂相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