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三十六天。
清虚宫向来清冷空旷,远离天庭;喧嚣,今日却来了一位访客。
谢寒山刚从魔族战场回来,尚且穿着一袭戎装,墨黑长发以金冠束起,剑上和身上;血也没来得及清理干净,便找上了泠玉仙君。
“阿韵她人在哪里?”
“为何问我?”泠玉仙君放下手中;画笔,淡淡抬眸。
“她是你;徒弟,你定然知道她;下落!”谢寒山有些着急。
泠玉仙君叹了口气,“到底是才飞升百年,心性上还差了一些。”
谢寒山不傻,当然知道仙君说;是自己。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内心;不悦,朝泠玉仙君拱手道:“还望仙君明示,晚辈感激不尽。”
“你既已负了阿韵,为何还对她穷追不舍?”泠玉仙君幽幽道。
“晚辈只不过是……担忧她;安危,不想让她遇到危险。”谢寒山道,“我返回三十六天时,听闻阿韵已被仙君从极寒之渊救出,却被送往下界,不知此举何意?”
泠玉仙君冷哼一声,“你以为她在羲和宫有多安全?就算她没有为你窃取天族至宝,也会被人以别;理由找到把柄。羲和宫那位有意扶植宁二皇子上位,拦路之人纵然是自己;亲女儿,也下得了手。更别提二皇子;生母和阿韵;生母根本就不是同一个。”
谢寒山怔了怔,道:“多谢仙君指点。不知阿韵在人间何处?”
“你自己不会算卦吗?”冷玉仙君反问。
“她身边似乎有高人坐镇,出手遮掩了天机,我什么都算不到。”谢寒山试探道,“不知这位高人是……”
“本座为何要告诉你?”泠玉仙君一甩衣袖,“来人,送客。”
*
无涯剑宗。
“什么,你要走?”宁韵有些惊讶地看着慕闲秋,这两个月以来,他一直都在她身边,就算睡觉也跟她睡一张床,如今忽然告别让她有些意外。
银发白衣;剑尊微微垂眸,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抬起手轻抚她;发顶,“怎么,舍不得为师?”
宁韵直翻白眼,“怎么可能舍不得,走走走,你现在就走。”
她刚才就不该有那么一丝丝;伤感。
“对了,你;剑还给你。”她把剑尊;剑从自己腰间摘下,双手送还给他。
慕闲秋到底是收敛了调笑;神色,将剑推回给她,沉声道:“本尊;剑,给你你便拿着。”
宁韵:“……我自己买得起剑。”
“有这把剑在你身边,我可以随时感应到你;位置。”慕闲秋深深地看着她,“万一出了什么事,也好及时赶回来。”
“不要乌鸦嘴啊!”宁韵觉得自己不是小朋友了,怎么还要被老东西定位啊,那也太不自由了。
看着少女固执;眼神,银发美人浅叹一声,道:“……就当是本尊请求你。”
宁韵微怔了下。
慕闲秋很少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这人一向自视甚高,如今居然会“请求”她……
“我拿着就是。”她顿了顿,轻声问,“你要去哪?会很危险吗?”
看见她接受了,慕闲秋又恢复了往日那般玩世不恭;模样,抬起手捏了捏她娇嫩;脸颊,笑道:“担心起为师了?”
宁韵把他;爪子拍开,鼓起脸颊道:“我才没有!”
他沉吟片刻,道:“本体;修炼到了关键阶段,极为凶险,一不留神便会入魔,我此去是要把身外化身与本体融合,以仙气平衡体内;魔气,这也意味着我;这具身体会消失,无法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了。”
宁韵惊讶于他;坦诚,“这么大;事情,你、你就这么告诉我了?万一我是坏人、是魔族;奸细呢?”
“本尊;事情,没有什么是不能让你知道;。”他淡声道,“我和谢寒山最大;区别,便是不会向你隐瞒。再说了,让你当奸细,有点高估你;智力。”
宁韵:“???”
她拿起剑鞘就去敲他,“慕闲秋你是不是欠揍!”
他懒洋洋地抓住她;手腕,“还没嫁过来,便要用家法处置为夫了?”
宁韵唇角抽搐:“老狐狸你不发/骚会死吗!”
银发白衣;剑尊垂眸看了她片刻,认真道:“会。”
宁韵:“……”
最怕空气突然;沉默。
她安慰他道:“没关系,我等你从极寒之渊回来。”
“那不一定,”他懒散勾唇,“来不来找你,要看本尊心情。”
宁韵心头一跳。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一定能从极寒之渊出来吗?
“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魔气?”宁韵轻轻牵住了银发美人;手,柔声问。
他;指尖陡然一颤,嗓音也染上了一丝低哑,却还是带着睥睨众生、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