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虽然是个专断独行的鸡娃家长,但康熙也不是天天都有空闲盯着皇子们勤学苦读。
作为一国之主,康熙是很忙的。
一年里,康熙有大半时间都不在紫禁城中,要么北上去塞外行围安抚蒙古众部,要么南下江南巡察慰问南方文人;即使在京城,康熙也不住在宫里,时常去京郊的皇庄狩猎避暑。
算起来,一年到头,康熙真正待在紫禁城里的时间加起来也不到半年。
但胤俄和九阿哥倒霉就倒霉在他们入学这一年撞上孝懿皇后薨逝,康熙既没有北上也没有南下,相当少见地在紫禁城中盘亘了许久。
这就导致胤俄和九阿哥直接撞到了康熙手上,就像老鼠碰到了猫,可不就被折磨得苦不堪言,在尚书房中叫天不灵叫地不应,日子那叫一个苦逼。
不仅九阿哥期待康熙离宫,胤俄也期待着。他其实对康熙没什么感情,也不想加深他们之间的父子之情做康熙的好儿子,更不想争取康熙的宠爱做紫禁城中的显眼包。
对胤俄来说,康熙这个皇父距离他越远,他越觉得安心。像胤俄这样出身本就显眼的皇子,最舒服的状态就是在宫里做个小透明,康熙越是注意不到他,他的日子也就越好过。
虽说不知道准噶尔来犯一事朝堂上具体是怎么商议的,但胤俄私底下有所猜测:如果准噶尔部先前的行动只是色厉内荏的试探,实际上并没有勇气真的与大清开战,那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
但如果准噶尔部不只是试探,而是当真妄图侵犯大清领土,在冲突进一步激化后,康熙八成会选择迎战,同时他亲征准噶尔的可能性也不小。
康熙如今正值壮年,还有雄心壮志,万不会容忍准噶尔部的冒犯,更不会被准噶尔部吓到,连应战都不敢直接认输割让大清领土。
不过不管最后朝廷怎么应对准噶尔部发起的挑衅,康熙又作何选择,这些都是朝堂之事,离胤俄、九阿哥他们这些小阿哥太远了。事情波及不到他们,他们也无权干涉,最多不过是八卦几l句。
康熙二十八年的腊月,赶在大雪降落之前,皇太后从住了二十几l年的慈宁宫搬进了新建好的宁寿宫中。
借着陪伴皇太后和过生辰的双重借口,五阿哥如愿跟着一起搬了过去,暂时不用住阿哥所了,而是能跟皇太后同住宁寿宫,享受皇玛嬷热情的关爱和细心的呵护。
但要不怎么说姜还是老的辣呢,虽然五阿哥打着陪伴皇太后的旗号搬去了宁寿宫,可康熙并没有准许五阿哥放假——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放假,康熙确实对皇太后有所愧疚,也希望五阿哥的陪伴能宽慰到皇太后,所以他给五阿哥批了下午骑射课的假期。
是的,只批了骑射课的假,上午尚书房的文化课仍然照旧。而五阿哥从不排斥骑射课,对他来说,骑射课上谙达教的东西全都很有意思,他都挺喜欢的,他乐意上骑射课。
康熙用行动教育了五阿哥什么叫做“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事实证明,在
康熙这样的人精面前玩心眼,就算侥幸达成目的,最后也只会坑到自己,自食恶果。
演武场上,年龄最小、还不被允许独自骑马的胤俄和九阿哥自发地远离了跑马场,他们凑到马厩旁边,一边与自己名下的小马亲近,一边等着教导他们的外谙达过来。
在演武场另一边,是已经能独自骑马、开始上进阶骑射课的三阿哥、四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五阿哥不在其中,他已经提前放假,回宁寿宫哄皇太后她老人家高兴去了。
“可怜的五哥,这就是捋虎须的下场啊!”喂了红栗一颗粽子糖,九阿哥摇头晃脑地感怀着,既感同身受,又免不了幸灾乐祸。
光顾着感叹五阿哥的苦逼,九阿哥只喂了红栗一颗粽子糖就停了手。
紧挨在红栗旁边的浮云等了半晌没等来主人的投喂,它不耐烦地甩了甩头,脖子上飘逸的毛发随之摇曳起来。喷了个鼻息,浮云埋头在九阿哥身上轻轻撞了一下以示催促。
被浮云撞了一下,九阿哥拧起眉头,下意识地啧了一声:“脾气真大,我可不惯着你们。”
话是这么说,但九阿哥还是从荷包里又掏出一颗粽子糖喂给浮云,嘴上还嘀嘀咕咕地抱怨着:“真是一群祖宗,还得我哄着供着!”
胤俄忍不住摇头笑了笑:“九哥,这是我们名下的小马,我们当然要好好照顾它们。”
侧头看了眼站在红枣和白雪中间、和两匹小马亲热得不行的胤俄,九阿哥撇了撇嘴,实在无法理解胤俄对骏马的喜爱和热衷。他承认它们是千里挑一的好马,但有必要那么看重上心吗?
对此,胤俄表示九阿哥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他上辈子想养马都养不起呢!别说拥有属于自己的骏马,就是骑马,他也只在景区被人牵着马溜过几l圈。
他们不是第一次在这个问题上发生分歧,九阿哥都懒得多说什么了,只耸了耸肩把话题扯了回来:“看来我们躲着汗阿玛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