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接过康悦然递过来的纸看了起来。
窑工的待遇和店铺伙计的差不多,都有休沐、节礼、双薪、每年工钱递增。
但窑口的管事们没有提成,所以他们的工钱要高一些。
“建上二十间屋子,供窑工夜宿;建饭堂供应饭食,每餐三文钱。大东家,这三文钱能吃什么呀?”
餐费肯定要康悦然贴补,“一碗菜、三个大馒头、一碗稀粥。”
这最起码得二三十文,王海笑道:“窑工碰到大东家肯定是上辈子积了福。”
“他们干的是体力活,所以得吃饱。靠山村的人都忙,你去张山县上找人来建房子和饭堂。”
王海嘿嘿一笑,伸出一只手,“大东家,账上没钱呀。”
康悦然斜了他一眼,“我明日让大成给你送来,明日傍晚下工时,把欠窑工的工钱给补上。”
王海也是个热心肠,“傍晚下工时,我就跟窑工们宣布这件事,大家肯定高兴。”
不远处,于青小跑着过来了,康悦然站在原地等他。“怎么了?”
“之前汪老爷也尝试过烧彩瓷,所以备了一些彩料。现在彩料不多了,我想问问大东家何时再去采买?还有,上次你让人送到我家的石子青还有吗?”
大雍的彩料多为矿石,种类稀少,卖的人更少。“我之前跟我师父说过了,彩料这几天就能到,到了我就叫人给你送来。
你去你之前买彩料的地方看看,有的话全买下来,再让他们继续收集。只要找来了,我们都买。”
康悦然愿意支持他们去创新,这是于家父子最高兴的地方。“好,我明日就去问问。”
“那些绘瓷师傅你要分配好,回头我接着给你找。”
描形、上彩都是费功夫的细活,于青刚想说人手不够呢。“好好好,大东家多找一些也无妨。”
于青没有着急走,带着康悦然去见各个小管事和大师傅,他比王海知道的要更详细,管事的性格、大师傅的绝技,他都一一说给康悦然听。
康悦然挨个打了招呼,出了门后,问道:“王海,这些人你清理过一遍了?”
“是!于大叔,哦不,于管事在来的路上跟我说了窑口的情况,我见了所有的管事和大师傅,把那些不好好干活的都辞退了。姑娘,你是怎么发现的?”
康悦然笑道:“汪老爷仁善,可错在太过仁善。明知汪全财三兄弟贪婪却不加制止;明知张忠没本事还让他当管事。
今日我见的这些人,个个都是好的,肯定是你小子筛过一遍的。”
“姑娘真聪明!”
“我可不如你聪明,你把张忠留给我处置是几个意思?”
王海心虚脸红,赶紧认错,“姑娘,我错了,我以后一定不再存小人之心了。”
张忠和他都是大管事,他没动张忠,是怕康悦然怀疑他揽权。
康悦然没再说下去,“行啦!好好办事,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我以后一定忠心办事!”
“走吧,我挺满意的,余下的我不看了,等大成回来我就回青平庄。”
不得不说,汪老爷对这个窑口是费了心思的,师傅们的手艺都没得说。
胡大成很快回来了,将包袱往桌子一放,“两千两,一文不少!”
康悦然将包袱递给王海,交待他今天就把窑工的工钱结清,然后和胡大成一起回了青平庄。
路上,胡大成向康悦然诉说要账的过程。
“那个莫掌柜真不是东西,不仅不承认欠银子,还说咱们欺负人。哼!我可忍不了,直接冲进去找出了莫掌柜的账册。哼!那账册上都记着呢,拿了两千两的货还没结款。
莫掌柜害怕我的英姿,立刻结了钱。姑娘,我是不是很聪明、很厉害?”
胡大成对于‘英姿’很有执念,康悦然赶紧点头,“很聪明、很厉害!”
胡大成心花怒放,挺了挺胸膛,感觉自己神气极了。
窑口有于红火和王海,康悦然不再插手,她拿着煤矿开采计划书去找何一帆。
何一帆已经组织了一批人手,因为知道北古窑口刚到康悦然手里,她肯定要忙一阵,所以并没有催她。
康悦然把计划书递过去,一边喝茶,一边等何一帆看完。
宋应星的《天工开物》里记载过如何采煤。
煤在地下,要深挖五丈左右才能看到,煤层出现时,伴随的毒人能伤人。
需要提前找一批粗壮的竹子,将中间全部打通,在快挖到煤层的时候把竹子插下去,让毒气顺着竹筒排出以后,人再下去开采。
开采时坑要尽量挖的大一些,多加坚硬的木板支撑,以防塌陷。
《天工开物》上说,煤层采完后,用土将煤坑填实,过个二三十年,煤会再生。
挖煤的过程中还会遇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