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见到康悦然很高兴,“康姑娘,你来盛州了?是又要做什么生意吗?”
康悦然也不跟他废话,“有个盛州的商户到安州送货,跟我提起说落阳山死人了?”
“我已经下令不许乱传了,怎么这么快就传到安州去了?是死人了,不过我都安顿好了。”
“就拿五两银子安顿?”
林枫很怀疑康悦然在落阳山安插眼线了,他语气有些冷,“你怎么知道的?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你今天得跟我去那四个死者的家里赔礼,并补上三十两银子。”
“我亲自去?他们不过是贱民......”
康悦然一拍桌子,“他们不是贱民,他们是大雍的百姓,是良民,你可知道,若被人告你个草菅人命,你根本说不清楚。你是想坐牢还是去赔礼,你自己选!”
林枫不想坐牢,他选了后者。
四个死者是一个村子的,刚刚办完了丧事。
在落阳山一个小管事张大勇的带领下,康悦然和林枫来到了一个死者张东的家里。
张东的家很破,但打扫的还算干净。康悦然没有进屋,就站在院子里任凭村民们围观。
四个孩子站成一排,其中最大的女孩怀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婴儿,他们怯怯地看着康悦然等人。
张大勇是这个村里正的儿子,他介绍道:“张东的娘子前年难产死了,现在张东也没了,家里只剩下五个孩子。”
康悦然斜了林枫一眼,林枫从随从手里接过一个钱袋子,将里面的银饼子倒在桌子上,“这是三十两银子,是我们煤场赔给张东的。之前是管事们办事不周到,希望你们谅解。”
十三岁的长姐张巧不敢上前,手足无措地望向张大勇。
张大勇将银子装回钱袋子里,递到张巧手上,“这是你爹应得的,拿着吧!”
张巧这才接过银子,很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从旁边蹿出一个妇人,一把将钱袋子从张巧手里抢了过去,“小巧是女子,大生才八岁,我这做大伯母的帮他们管着。”
张大勇训斥道:“马氏,你们两家早就分家了,你把银子还给小巧!”
“我这是好心,他们还小,拿了银子会乱花的。”
张大生忍不住反驳,“我们才不会乱花,今日你若是拿走了,肯定不会再还给我们,那是我爹用命换来的。”
马氏死死地抱着银子,“你别胡说八道,我是为你们好。”
康悦然看向张巧和张大生,“你们可愿意跟我去安州定居?我给你们找个村子,你们两个姐姐可以去作坊里干活挣钱,男孩可以去读书识字。”
张大生喃喃道:“读书识字?”
张巧知道张大生一直很羡慕读书人,张东也曾说,将来挣了钱就送张大生去学堂。“是、是干什么活?”
“做点心或者做衣裳,你放心,没有危险。”
张巧搓着衣角,羞红了脸,“我、我不会绣活。”在张东去落阳山干活以前,他们还常常吃不饱饭。
“只要会做衣裳就行,到了作坊里人会教你们,不用担心!”
张巧爱怜地摸了下张大生的头,问康悦然,“能不让我弟弟卖身吗?”
康悦然一下子笑了,“你们都不用卖身,若你们同意,我就让人把你们的户籍挪过去,你们依旧是良民,只是不再是盛州百姓,而是安州的百姓。”
落阳山的煤场刚建成时,张大勇就在那里干活了,他是知道康悦然的。“这是安州康大东家,是好人,你们能跟着她,是你们的福气。”
不用卖身,做衣裳的活也不会有危险,还能读书,听着处处都好。加上张大勇都说康悦然是好人,姐弟几个点头同意了。
康悦然对张大勇道:“过几天我就让人来帮他们迁户籍,在此之前,他们姐弟就托你照顾着。”
张大勇点头答应,顺着康悦然的眼神,也看向了马氏怀里的银子。“马氏,把银子交出来,银子我先替小巧他们收着,等小巧离开的时候,让他们带走!”
落阳山的主人是京城的侯府,马氏得罪不起,她狠狠剜了张大生几眼,不情不愿地把银子递给了张大勇。
张大勇接过银子,当着众多村民的面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银子放在张大勇手里更安全,张巧很愿意让张大勇替她保管,“多谢大勇叔!”
张大勇憨厚地笑了笑,“客气啥!”
解决完这一家,又去了另外三家,康悦然和林枫的态度很好,又补上了银子,其中两家都收下了银子,表示不再追究。
只有最后一家,仗着家里男丁多,话里话外嫌三十两银子太少。
康悦然也不恼,一再跟他们讲道理。
最后还是张大勇发了脾气,说大家都是三十两,若是嫌少,可以让他们家其他几个在煤场干活的人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