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扫向众妃:“你们也一样,谁能为皇上生下一儿半女,谁就是大秦的功臣,哀家是不会亏待她的。”
单从太后对淳熙公主的生母容妃来看,确是不薄的。
众妃皆道:“是。”
眼看着众妃都去了,砚心才缓缓近前说道:“太后,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太后眸色一沉:“在哀家面前还卖什么关子?有话直说就是,哀家恕你无罪。”
“是。”砚心这才说道:“奴婢听说民间的歌女虽只是卖艺为生,老鸨却会给她们吃一些药,吃得久了,就会渐渐失去生育的能力,静嫔是最得皇上宠的,照理早该有子嗣,却到现在都没动静,会不会是因为吃了药的缘故?”
太后眉间隐有怒色,如今回想起静嫔的肚子,就越发痛恨起来。
“真如你所言,她岂不是要害皇上断子绝孙?那还得了!”
静嫔占着皇上的恩宠,其他妃子得宠的机会就少了,就更难怀上子嗣。
砚心退避一旁,不再多说。
锦娘回来后脸色就不怎么好,倾落疑心她又被太后为难了。
太后也真是难以揣测,前不久又是夸赞又是赏赐,眨眼功夫就又开始为难。
“姐姐因何事伤心?”
锦娘凝着自己的肚子,她何尝不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可是偏偏怀不上,她能怎么办?
她不开口,妍儿却是急道:“太后今责备了咱们小主没为皇上开枝散叶,还占着皇上的恩宠不放呢。”
太后没有明说出来,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
宠妃宠妃,无宠的时候盼宠、争宠,有宠的时候,别人又会想着法地编排你。
“这也能怪姐姐么?太后也太不通情理了些。”
锦娘急道:“妹妹可别说这话,说来也是我的错,要是我的肚子争气些,有了喜讯,太后也就没话说了。如今太后发话,皇上来了,怕还要躲着些了,要怀上孩子,就难上加难了。”
倾落也是奇怪,锦娘与皇上感情这么好,一月中多半会歇在这里,怎么会怀不上孩子呢?要知道孩子不但是妃子争宠的筹码,必要时候,还能保命呢。
况且皇上后宫佳丽三千,谁能保证自己永远受宠?有个孩子在身边,也不至太冷清。
“姐姐也不要心急,实在没有办法,咱们再看看能不能吃些药催孕。”
倾落明知吃药催孕都是安慰人的话,若真能催孕,人人都去吃药,还要争什么宠?
锦娘叹口气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陈太医更忙了些,不是这个小主请他去,就是那个小主请他去,无非问有什么方子可催孕。
得宠的也就罢了,就连些皇上长年间不去看望的妃嫔竟也打起了这个主意,倾落只觉得可笑,也觉到了这些女子的可怜——但凡有一点办法,她们也不至要这么做了。
那封家书,青玉公子可传到了?娘知道她还活着,该放心了吧?倾落多想去见她一面,可恨这宫墙太高,自己无力越过。
沿着旧路寻过去,花园里灌木开的花谢了,落了满地残红,脚踩在上面一丝声响也没有,倾落似乎觉到了一股凉意。
穿花拂柳,那间小屋就在眼前了。
那两个歹徒,从那以后就再没出现过,想是被青玉吓破了胆。
不出所料,屋子是空的。
心中小小怅然了一下,倾落就将这屋子打量一番。
屋子的主人不常来,无人打扫,显得脏乱。
倾落想着整理一下,青玉再来的时候,看着也舒心。
青玉在房梁上灌着酒,倾落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这小丫头倒是有心,还想着给他打扫屋子,看她生得细皮嫩肉,没做过什么粗活吧?
倾落在底下忙得满头汗,不时用手绢去擦,青玉看来,别有一番韵味。
看倾落打扫得差不多了,青玉翻身一越下房梁,倾落受了点惊吓。
稍作安定后,倾落喜上眉梢:“恩公,你来了?”
她倒是有些良心的,利用他做了事,还不忘他。
青玉一身白衣,从房上越下的瞬间,风姿飒飒,宛如仙人。
青玉一猜她便是来打听舒家的情况的。
“舒夫人的女儿不见了,她伤心欲绝,舒太尉常往宫里跑,给另一个女儿送东西呢。”
他不由揣测,舒家的女儿不见了,那她算是什么人呢?她说舒家对她有恩,她是丫鬟?还是小姐?
倾落一怔,另一个女儿,可不就是雪颖吗?雪颖是爹的亲生女儿,他先前是疼在心里,现在雪颖贵为舒妃,娘不敢阻拦,他也就明正言顺地关心起她来了。
只是父亲,他还记得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可曾想过她的处境,都是雪颖一手造成的吗?
倾落隐隐心痛,她知道父亲对雪颖比自己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