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苍白,步履虚浮,一瞧便是受了极重的伤势,便是连腰间的配剑都有些扭曲变形,像是受了什么重兵刃的击打所致。
金九龄皱眉道:“张大人,你怎么受了这般重伤?”
张好远轻咳两声,面露低沉之色的答道:“启禀大人,卑职奉命前去请蛇王,不过在其家中,遭遇贼人刺杀,卑职虽然拼命抵挡,依旧……依旧没有护住蛇王,他死了……”
莫离和江蔡昨日调查蛇王一事,在场之人都不知晓,因此听闻他们几人屡屡提到这个黑道头子,心中都是一团雾水,尤其是张好远身为金衣,武功绝对是当世一流,竟然连一个黑道头子都护不住,可见行凶之人的可怕。
“蛇王死了?!”
金九龄瞳孔一缩,面色阴沉如水,一股恐怖的气势自他身上蔓延而出,在场众人俱都觉得浑身上下一阵寒意,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都是目露敬畏之色的看着他。
谁都明白,这位名动江湖的六扇门神捕,心中已然满是怒气!
“好胆,当真是好胆,这是明目张胆要与咱们六扇门为难了!”
金九龄语气森冷,环视众人,道:“张好远,你领着在场所有人,一起去给我寻找线索,三天,三天之内要是没有进展,休怪我对你不客气,现下就去给我查!”
众人哄然应诺,随即在张好远的带领下走出了府衙。
莫离尚且沉浸在蛇王身死这个消息当中,他心中浮起了几分寒意,与武功高低无关,而是幕后黑手的心狠手辣。
就在此时,那金九龄道:“小莫捕头,江班头且留一下。”
人很快都走出了出去。
这府衙大堂内,一时间只剩下了莫离和江蔡以及金九龄三人。
江蔡心头忐忑不已,金九龄看样子是袒护张好远的,那他和莫离这两个给张好远找麻烦的人,下场如何还会说嘛?
早知道昨日便不带小莫捕头去查蛇王了!
他心中后悔不已,而莫离则是一脸坦然。
捕头不捕头的,他压根不在乎,他只是来寻人的。
倘若金九龄当真趁机免了他的职,那还真说明此事和金九龄颇有关系,毕竟他一来蛇王便死了,还为张好远开脱,怎么看他怎么都摆脱不了嫌疑。
“两位,方才我的话莫要放在心上。”
没来由的,金九龄忽然又变换了一副笑脸,手中折扇张开,轻轻扇动,颇有几分如沐春风的味道。
他笑道:“小莫捕头初来乍到,便敢调查蛇王这等盘踞多年的黑道大枭,胆量属实可嘉,江班头兢兢业业为六扇门付出三十余载,劳苦功高,两位都是我六扇门的人才,至于方才……”
他摇头轻笑,道:“张金衣毕竟是姑苏城总捕头,倘若个个人都随意怀疑调查他,他的权威何在,日后又如何驾驭一众属下,还望两位莫要见怪。”
饶是莫离早知这金九龄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禁对他升起几分好感来,这手段,难怪年轻轻的便爬上这般高位,六扇门百年来的第一高手,当真是名不虚传。
江蔡一颗提着的心也是放了下去。
他道:“大人言重了。”
金九龄又道:“蛇王遇害一案,其中种种关节内情,我自会盯着,若是张好远真做了什么吃里爬外之事,我绝不会饶恕他,不过两位切记要保密,不可外泄昨日蛇王的话,不然万一查出来他们没有干系,张金衣麻烦便大了。”
莫离和江蔡都是老老实实的应了声是。
金九龄点了点头,道:“昨日蛇王的供词里,还涉及到了王屠夫,他与卷宗失火一案大有干系,便劳烦二位将他提回来审讯,至于所需人手,两位自可在六扇门中调遣。”
“大人,不妥!”
江蔡一脸激动的出声反对道:“您可能不知那王屠夫的底细,他来历神秘的很,若是没高手坐镇,只凭我和小莫捕头二人,只怕……只怕会遭遇不测。”
一想到那个屠宰场,他就有些头皮发麻。
“那我随你们一起去拿他吧。”金九龄笑道。
一听他要亲自出马,江蔡当即来了精神,有金九龄镇压,还怕什么牛鬼蛇神,整个姑苏城,除了那一座万梅山庄,还有什么值得忌惮的地方?
当下众人便去调遣捕快,迅速朝着王屠夫在城外的屠宰场而去。
众人赶到之际,天色已近正午,屠宰场坐落眼前,隔着老远便能闻见扑鼻的血腥味。此地修的还算是齐整,然而阳光之下,这一座屠宰场,却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配上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众人心头不禁微微发毛。
王屠夫这个怪人,姑苏城的捕快们就没有不曾听说过得,一个常年屠猪宰羊,杀性极重的屠夫,非但不发泄,反而乐在其中从来都不出门,将家都按在了屠宰场,谁想惹这样的煞星?
屠宰场旁边,有一处院落,同样有些阴森血腥的味道,是王屠夫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