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一样,长青长白守在门外,只有姜姒一个人进去。
她一边走还一边出神地想着,幽竹阁这么大,除了长青、长白,竟连其他小厮的身影也瞧不见,而且连个婢女都没有。
走到那个熟悉的小院,石桌上摆放着还未下完的棋盘,四周并无裴冕的身影,连琴声也没有。
姜姒原本紧张地心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好好地打量了一番幽竹阁之后,她便走到石桌之下,看那未分出胜负的棋局。
姜姒也曾喜欢过下棋,但她的棋总下得不好,哥哥在世的时候,总是一边嫌弃她是臭棋篓子,一边又陪着她下了一次又一次的棋。
自从哥哥离世之后,再也找不到一个心甘情愿地陪她这臭棋篓子下棋的人了。
姜姒忽觉眼眶有些湿热,从回忆中抽离出来之后,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捻了一颗白棋子在手。
棋子应当是用上好的玉石磨成的,触手莹润温凉,手感极佳。
姜姒都忍不住在手中多摩挲了一会儿,正要放下之时,背后伸出一只手,握住她拿着棋子的手,毫不迟疑地将白棋落于棋盘之中。
温热的呼吸扑打在自己的颈脖处,有些痒。
姜姒听到那人声音低沉地说道:“下在这儿!”
姜姒连忙转过头去,因为两人距离靠得极近,不小心便撞到了裴冕的下巴。
她慌乱地往后一退,退得急了,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就要往后摔去。
“啊……”
姜姒闭眼惊呼,感受到腰间那不可忽视的存在,骤然一愣,呆了好一会儿,这才睁眼。
同时心里舒了一口气,还好,表哥及时揽住了她的腰。
若不然,她怕是要遭罪了!
姜姒站稳之后,裴冕便松开手,自己往后退了一步,声色淡薄:“怎地如此鲁莽?”
“分明是表哥吓人……”
姜姒委屈地嘟囔了一句,看着裴冕深不可测的双眸,自动把后面的话吞回肚子了。
“哭了?”
裴冕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姜姒有些转不过弯来,呆呆愣愣的。
等反应过来,发现裴冕一直看着她的双眼,眸光灼灼。
她卷而长的睫毛轻轻地颤动,遮住那双水润润的双眼,红唇翕动,这才软声道:“姒儿才没有哭!”
裴冕沉沉地看了好一会儿姜姒,姜姒目光躲闪,不敢再和裴冕对视。
那双锐利的眸子,似乎要把她心中所念所想皆看清。
裴冕身子往前探,拇指擦过姜姒的眼角,唇角轻扯,轻嗤了一声:“既然没哭,那眼睛为何这般红肿?”
姜姒吓得连连往后退了两步,他们俩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动作也过于亲昵,她的心跳得好快。
看着裴冕指尖那抹淡红,姜姒脸上闪过尴尬之色,脸也被熏红了,凝思片刻,这才说道:“额,表哥,那是姒儿的胭脂……”
话点到即止,姜姒悄悄地抬眼望去,刚好看见裴冕捻着指尖,耳朵通红。
昨日她确实哭了好一阵,眼睛都红肿了,即使一觉醒来,眼睛仍旧红肿得厉害,碧云给她上妆的时候,怎么都遮不掉。
最后,干脆用胭脂挡一挡,谁曾想这便被表哥看穿了。
不过,看着裴冕这罕见的尴尬模样,姜姒也不觉得自己尴尬了,甚至忍不住低首浅笑,笑靥如花。
裴冕偷笑的某人,嘴角微扬,随后视线看到呆在不远处的长白,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声音冷冽:“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把早膳端上来!”
长白实在搞不懂刚刚还眉目舒缓、心情愉悦的世子怎么就突然发火了。
他缩了缩脖子,立马去将早就准备好的早膳拿上来。
世子怕不是去巴蜀之地学了变脸之术吧?
姜姒食量本就不大,来的时候还喝了一碗羊奶,此刻看着碗里的饭菜,一阵头疼。
表哥怕不是对她的食量有什么误解?
见裴冕还有给她添菜的想法,姜姒连忙出声道:“表哥,够了,我够了!”
再多夹一点,她肚子都要吃破了。
裴冕幽幽地看了眼姜姒,再看看她碗里小山高的饭菜,眉头轻皱:“怎地吃得这般小,怪不得身体如此瘦弱,总是生病,跟小奶猫似的。”
姜姒捧着一碗金丝燕窝小口小口地喝着,这金丝燕窝很合她的胃口,她那双亮晶晶的狐狸眼都满意地眯了起来,此时一看,可不正像一只慵懒的猫咪吗?
听了裴冕的话之后,她放下碗,用帕子擦了擦嘴角,一脸无奈:“姒儿胃口本就不大,表哥还一个劲地给姒儿添菜,这让姒儿如何吃得完?”
裴冕轻笑一声:“如此说来,还是我的错了?”
姜姒嘟了嘟嘴,满脸小女儿情态:“本来就是!”
一旁站着的长白、长青一直找不到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