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平南将军话。由于军情紧急,奴才实在不清楚荆州城中的具体情况。不过反贼在攻破荆州城后,下令让降兵对反抗的旗人们进行清算,据说有近万的旗人被杀。当时长江边上人头滚滚,染红了整片的江水。”报信兵轻声细语地回答道。
然而,这话对于在场的将领来说,却犹如天霹雳一般。
原来安静无吵杂声的厅堂中,不断的有人在细细碎语,出现了许多的杂乱声。
报信兵的话是简短,但其带来的信息却像是一个炸弹在众人的心中爆炸。这是他们跟剿匪军接触以来,第一次听说剿匪军会进行清算。
有时候他们都不得不承认,这剿匪军比他们更像朝廷兵马,至少他们不会动不动就进行屠城。
此刻,傅恒神情却是比在场的将领们都要镇定得多。似乎他在之前情报信中,已经了解事情大概。这也就是他刚刚失态的原因。
然而,傅恒的脸色再如何的镇定,却压不住他心中不断涌起的涟漪。只是身为主帅者,傅恒绝对不能在属下面前表现得彷徨没有主意。
“此时反贼可还在荆州?”傅恒没有表现出多大情绪,继续对着跪地的报信兵问道。
“奴才在过来出发之时,听说反贼主力已经离开荆州城。兵分两路,一路往西,一路往北而去。”如果没傅恒的吩咐就伸直身子说话,乃是大不敬之罪。所以报信兵便只能继续低埋着头回答。
报信兵的回话让傅恒站在那里愣了几秒,随即便对他挥了挥说道:“知道了。你下去领赏吧!”
“嗻,奴才谢过平南将军,将军大人公侯万代。”报信兵急忙连声感恩道谢。随后才起身,躬退几步后退了出去。
想他一路而来,爬山涉水,艰难困苦还得遭遇各种盘查,这才好不容易抵达南昌。这当中除了是接受军令之外,也是冲着这赏赐。
此时,正站在座椅前的傅恒,实在难以理解,荆州的情报居然是如此严峻的情况。
自他接到荆州求援的信,这才几天的事?别说傅恒不准备去给他们解围,就是傅恒真想要去给他们解围。可是这南昌城的兵马粮草调动都还没有来得及聚集,如今荆州城便已经让反贼给攻打了下来。
不但如此,还死了一名从一品的驻防将军。
这在朝廷中将又会掀起一场怎样大风波?傅恒想想都觉得头疼。
去年,广州的驻防将军就已经死在了这伙反贼手上。今年,这才年初,如今又有湖广总督跟荆州驻防将军死在了他们手中。
剿匪军的凶悍已经出乎了傅恒的意料之外。
傅恒满早前还认为以荆州城城高墙厚的防御,尚嘉保又驻守在那里,那至少也可以抵挡几个月吧!
尚嘉保由驻守的江陵一路迁入重城荆州,可不也正是如此看的才对?
可是,这才几天?尚嘉保居然就被剿匪军给打败,杀死了。
一想到这里,傅恒就感到剿匪军的可怕。
大小金川之乱,他们也就只是躲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强点,不敢外出作战,就是再乱也不过乱一地。但是这剿匪军一路由广西起打到湖北,现今他们更是意图准备吞下整个南方之意。
原本傅恒不相信他们这些泥腿子可以一直这么猖狂下去,毕竟他们大多数不过是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户罢了。这些泥腿子要是打顺风仗还可以,但只要我大清将士稍微用命,跟他们打起一场硬仗,他们必垮。
然而,现实中清兵却在一次又一次的交战中不断失败,这犹如有一个巴掌在一巴一巴狠狠地扇着傅恒的脸。
最可恨的是,本来在大清朝过得浑浑噩噩的绿营兵们,被这伙反贼一招募过去,这些绿营兵打起仗来就立刻如狼似虎一般。把跟他们交战的清军打得节节败退,或是倒戈或是投降。
“天不佑我大清了吗?我不信。”傅恒内心强烈的予以否认。
“自圣上登基以来,为宗亲平反,为百家减免赋税。如何圣明的皇帝,上天如何不佑之?”
傅恒所想,底下的众多将领自然不知。不过他与报信兵对话所透露的信息,让他们无不心惊。有甚者,甚至开始考虑未来的路到底该如何走了。
“轰隆隆…”
伴随着雷鸣,暴雨急下。
山坡空地上,正有一大群人马正在此间扎营躲雨。
临夏之暴雨比较春雨,来得快,去也快。
一个多时辰后,暴雨渐渐停下。
“六哥,暴雨冲蹦了前面的山路,继续前行可能会有危险。我们是否绕行?”跟随张瑞出行的斥候连长孔方徵正回来报告道。
“知道了,辛苦你们了。如今天色近晚,就真在此处过夜了。其他的容我再考虑一下。你先下去烤烤火,换套干衣服吧!”张瑞吩咐道。
“是,六哥。那属下就先告退。”孔放徵行了一个礼后退了出去。
自张瑞由荆州城到往江陵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