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父垮台, 按照内阁论资排辈的原则,郑迁接任首辅之位。 郑迁掌权后,吴党成员受到第一轮清洗,南直隶总督曹钰首当其冲遭到弹劾, 但念在他是抗倭首功, 皇帝面保下了他:“曹钰虽然是吴浚举荐, 但一直是朕在提拔他。” 一句话帮曹钰洗脱了吴党的干系,命其致仕返乡。 怀安听着爹娘议论此, 忽然睁大了眼睛:“我想起来了!三前,我揍过他儿!” 沈聿、许听澜啼笑皆非。 怀安又道:“可是他于有功, 为什么要让他回家?” “因为他向上官行贿。”沈聿随口敷衍他。 “上官是谁?”怀安。他不记得爹有同僚姓上官。 沈聿刮着他的鼻头解释:“上官就是上司, 曹钰的上司是吴琦。” 曹总督向吴琦行贿, 才能得到足够的钱粮剿灭倭寇,能而不廉却劳苦功高, 因此是非功过, 只能留史书去评判了。 怀安一脸认真的陷入思考。 沈聿夫妻从不打扰孩思考题, 留他足够的空间,他总会得到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 只见怀安两眼泛着异彩:“连总督都要向吴琦行贿,原来当小阁这么赚钱呢!” …… 沈聿咬着后槽牙盘珠,许听澜巴不得立刻回家, 把她那财迷弟弟打一顿,归根溯源应该是外甥随舅…… 怀安爹娘的忍耐极限浑然不觉, 美滋滋的说:“爹, 最近朝里坑多萝卜少,您又要升官了吧?!” 沈聿瞪他一眼, 这叫什么话? 居然挺准确…… 正当爹娘无言以,下人来报, 祁王府的马车来接怀安。 怀安期待的看向爹娘:“应该是叫我去看红薯苗呢,我可以去吗?” 沈聿一脸无奈:“去吧。” 怀安高兴的蹿起来,一蹦一跳的跑了去。 在二人的精心呵护下,在花伴伴每天编排一支歌舞的熏陶下,红薯苗长了近一尺高,终于可以栽了。 他们在暖棚里开辟了一小块地,开浅勾,将修剪过枝叶的红薯苗压入土中,而剪苗之后的红薯可以继续浸水,尝试收获第二茬、第三茬薯苗。 然后就是待收获了。 此时正值下,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从温暖如春的暖棚里来,两人冻的瑟瑟发抖,花伴伴、刘伴伴忙帮他们裹上厚衣裳。 怀安不禁有些担心,万一植方法有误,万一天寒地冻,暖棚也发不红薯,那可什么办呢? 救救民小,丢面大呀! 呸,反了反了,救人大,面是第二位。 完红薯,家里就开始忙了,但今不比去热闹,家有春闱考生,从上到下都是轻手轻脚,怕影响大爷读书。 即便是最闹腾的怀安和芃姐儿,一到前院,都不得不开启静音模式,蹑手蹑脚的跑到胡同里买糖瓜、糕点、果。 挑着担的小贩瞧这家孩总是鬼鬼祟祟,以为是背着大人来买零食,也心照不宣的闭上嘴,用手比划着价格。 “小哥哥,他真可怜,不会说话。”芃姐儿迈着小短腿跟在怀安后头,小小的说。 小贩在身后也摇头叹气:“大户人家的孩真可怜,过吃零嘴要偷偷摸摸的。” 怀铭读书再忙,每日也要到上房来爹娘请安。 许听澜瞧着长愈发宽展的肩背,俊朗的五官,几乎看到了丈夫轻时候。 怀安是爹娘各随一半,怀铭与沈聿则是一模刻来的,不像怀安那样唇红齿白的漂亮,却胜在眉目舒朗,儒雅而不失英俊。 许听澜做主,他定了陆士的长女陆宥宁,春闱之后就下聘。其实两孩小时候见过,怀铭去替父母去陆家走礼拜,陆士其赞不绝口,至于陆家小姐有没有在屏风后面观望,那就不得而知了。再加沈聿洁身好,私德不错,门风严谨可想而知,将女儿家进沈家,陆士是完全放心的。 二月二,龙抬头。 沈聿休沐,全家不用早起。怀安一觉睡到大天亮,一骨碌爬起来,顶着鸡窝头去月亮打扫马厩,便见灶房里王妈妈和郝妈妈正在摊春饼,香气扑鼻。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裹春饼吃。热腾腾的薄饼面香四溢,裹上绿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