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尸体,为了防止污染和诡异复苏,都被一车一车的拖去焚烧。
“又没信号……说好北斗卫星全天候呢?信息部扣钱。”
荀玉把信号归0的手机塞回口袋里,踩下摩托车油门。眉头紧蹙。
太岁开口:“附近好像没有可用的东西,那就让他进化源失控怎么样?”
摩托车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穿梭,如履平地。看得出来,荀玉平时没少玩摩托。
开车的人突然面露痛苦,黑色的铁车像是失控的公牛,从主人身下飞了出去。
荀玉倒在地上,死死捂住了自己胸口。
他像是溺水的鱼,在泥潭里挣扎着。嘴里不断发出“咯咯”的声音,那是上下牙在打颤。
一缕缕黑气从他的鼻腔和嘴里流出,喷洒在半空中。
他的眼白逐渐转黑,喉咙里挤出了一声狼嚎。
荀玉的手哆哆嗦嗦的摸向自己的口袋,里面有药,能抑制进化源失控。
但他却在此时闻到了花香。
“阿努比斯。”
赢舟在叫他。
荀玉脸上露出了狂喜,但残存的意识让他想起,赢舟应该是不会这么叫他的……
会这么叫他的人,是太岁。
他艰难地抬起头,想看清对方的脸。可他状态太差了,视线模糊一片,只能看见一个隐约的轮廓。
这个味道不会错的。
太岁微笑道:“过来。”他轻轻地挥了挥手。
荀玉放弃了思考,也放弃了近在咫尺的绿色药剂,朝着那个虚幻的影子爬去。
荀玉要回到……他的身边,只要他需要。
无论你是谁。
碰撞的金属声响起,很刺耳。
这是赢舟在椅子上挣扎,他的手腕上全是血,磨出来的,但赢舟浑然不觉。
太岁神色很是平静,像大人看着无理取闹、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小孩。
而屏幕里的画面还在继续,荀玉消失不见,原地出现的是一只黑色的巨犬。
而这只狗正在疯狂撕咬着自己。
周围没人能杀死阿努比斯,那就让它自己杀了自己。
大片大片的血肉在镜头下飞溅,流出来的血几乎汇成一条河流。
暴雨中,阿努比斯的呜咽声越来越弱。
赢舟的表情愤怒至极:“我让你——住手!”
数不清的藤蔓冲破铁壁,顶破牢笼,像长矛刺向了站在最中心的太岁。
排山倒海的愤怒在这一刻占据了绝对上风,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屏幕在瞬间全黑。
太岁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对,这样才对。”
藤蔓和花叶同样出现在了太岁身后——
“我们本该是一样的东西。”
……
恶意的我。
碎裂掉的我。
不得解脱的我。
活在痛苦中的我。
虚无的我。
被爱着的我。
深陷绝望的我。
牺牲和捍卫的我。
……哪个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