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禾眼睛眯起:“宋墨?”
重重叠叠的帷幔后,一男子推着轮椅走出,眉眼带笑:“二妹妹,好久不见。”
西禾:“……”
看看床上病情逐渐稳住的太子,再看看饶有兴致打量自己的宋墨,西禾难得沉默了。
所以,这家伙怎么也在?
小五迅速爬起来挡在宋墨面前,警惕地盯着西禾。
西禾扫他一眼,短暂的沉默过后,径自走到太子身前,自顾自掏出银针,开始施针。
小五急了:“主子!”
宋墨抬手,自行推着轮椅上前:“没想到二妹妹竟然也会医术?”
西禾沉眉凝神,不搭理他,宋墨也不以为意,继续自说自话,甚至还探头仔细瞧,然后点头:“原来还可以这样,我怎么没想到?二妹妹,你真厉害!”
太子胸口中了一箭,但最严重的是箭上带的毒。
此毒毒性猛烈,一进入体内就开始迅速扩散,太医们束手无策去了隔壁院子商议。
宋墨虽医术高明,但也只是暂时控制住了病情,并不能彻底解决。
西禾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往下落,宋墨抬起袖子为她擦拭,西禾动作一顿,抬眸瞧他。
宋墨抿唇笑:“二妹妹,专心些,太子能不能活可就看你了。”
西禾淡淡扫他一眼,低头继续继续施针。
整个房间静悄悄的,院外时不时有士兵巡逻的声音,天幕黑沉,相国寺寂静无比,而皇城之内却陷入了一片惊慌喧闹之中。
满城甲胄,到处都在搜查刺客,家家户户纷纷惊呼。
姜家小院,姜老爷子急得团团转,听见敲门声连忙蹦起来,跑过去开门:“大娃,找到人了吗?”
探头往他身后瞧,空空如也。
顿时一拍大腿,哀叹:“这死丫头,到底去哪里了!”
宋玉紧紧皱着眉,但还是尽量安慰他:“阿爷,你不要急,且安心在家守着,我再去找找,月儿机灵绝不会出事的。”
说着转身,拿着佩刀再次进入夜色中。
姜老爷子急忙追上去:“你自己也要小心啊,千万不要出事。”人走远,一张老脸愁得不行。
许娘子用袖子抹泪,不住念叨着都怪自己。
相国寺,西禾将银针一根根取下来,放入盒子中放好,这才转身看向宋墨:“大哥怎么在这里?”
本来忽然归京就引人怀疑,结果现在还跑来救治太子。
难道……西禾怀疑地盯着他。
宋墨取一杯热茶递过去,西禾不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宋墨挑挑眉,放下:“自然是见太子危,前来出一份力,难道二妹妹不是?”
西禾:“……”
她当然是,但问题是你一个无官无职的人,有什么资格进春露台,进而发现太子被刺?既然如此,那就是提前得到了消息。
而这个消息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西禾微微眯起眼睛,开口:“我自然……”
哐——
“张太医,请。”
院门打开,一连串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二人对视一眼,宋墨面容一肃,沉声道:“小五!”一声‘得罪了’拦腰把西禾揽在怀中,小五迅速上前推轮椅进入床帐后的帷幔中。
西禾杏眼瞪大,心道你藏这里就完事了?
下一秒,就见宋墨不知按在了哪里,地板传来轻微的响声,三人连人带轮椅直直往洞中摔去。
失重感袭来,西禾下意识闭上眼睛。
一声闷哼,男人痛苦呻吟:“二妹妹饶命~”西禾脸一红,连忙爬起来,打量四周,这才发现身处洞中。
黝黑的洞穴,墙上点着油灯,一条隧道延伸至深处。
西禾转头,宋墨被小五扶起来,扭头望着她,声音含笑:“二妹妹,走吧?”
刚才摔倒的地方铺着厚厚的垫子,根本没摔疼,这人就是故意的。
西禾睨他一眼,望向上方木板。
此时地板上方传来脚步声,还有太监们的惊呼声,接着一阵凌乱的嘈杂声。
西禾猜测,应该是发现了屋内侍者晕倒的事。
人已经被救治,太子身上的毒基本被扫清,就连胸口的伤口她都顺手治了,接下来就是太子一党的事。
西禾转身跟在宋墨身后,如果这都保不全性命,那未免太没用了。
一路上宋墨就像开了闸的水渠,叨叨叨个不停,跟他一开始沉默寡言的人设一点也不符合。
出了地道,是一个农家小院。
宋墨:“夜已深,城中想来也已经乱成一团,二妹妹不如在院子待一晚,明日再回去?”
西禾摇头:“不必了,爷爷会担心的。”
宋墨便不说话了,只冲小五点头,让他安全把人护送回去。
小院不大,四周站着几个黑衣护卫,男子坐在轮椅上,嘴角噙着一丝微笑,身后是静静伫立的茅草屋。
西禾走了两步,停下,迟疑看向他的腿:“你的腿……”
既然医术那么好,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腿治好?
宋墨一愣,继而莞尔,拍了拍毫无知觉的腿:“自小落下的病根,二十年,治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