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小姐,到了。”
“嗯。”
西禾下车,进入相国寺。
暮色深沉,整个相国寺笼罩在一片云雾中,路过守门僧人,西禾扫了眼,面容普通平凡,扔到人堆里几乎记不住的那种。
僧人微微弯腰,双手合十:“姜施主。”
西禾:……宋墨果然手段通天。
一路上二人绕过巡逻卫,七拐八拐,轻而易举进入太子房间。
桌上燃着烛火,内侍昏睡在椅子上,太子双手放在身侧,双目紧闭,整个房间萦绕着一股浓重的药味。
小五看向西禾:“月儿小姐……”
西禾走过去,看第一眼眉头就不自觉皱了起来,面色蜡黄,形如枯槁,两颊额骨无比凸出……堂堂太子,不过短短时日竟变成了这副模样。
小五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月儿小姐,太子没事吧?”
西禾摇摇头,抬手放在太子脉搏处闭目诊断,片刻,睁开,取出备好的银针开始施针,小五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屋内静谧,不远处不时传来巡逻卫的脚步声。
不知过了多久,西禾谨慎取下银针,小五立刻上前将太子衣裳合拢,西禾走到桌案,唰唰写下一张药方:“配着药浴先吃三天。”
小五立刻询问:“三天后呢?”
西禾抬首扫了他一眼,道:“三天好不了就让你家主子备丧服吧。”
小五立刻瞪大了眼睛,一副震惊到失语的模样,西禾眼中闪过笑意,转头看了眼依旧毫无动静的太子,提步走向门外:“回吧。”
小五把药方揣怀里,赶紧跟上。
一连三天,西禾都偷摸出门给太子治病。也不知宋墨到底怎么做的,太子病情变化这么大,竟然没传出丝毫消息。
这日施完针,西禾起身退开。
小五上前给太子合拢衣服:“月儿小姐,三日已到,太子怎么样?痊愈了么?还需要多久?您……”
噗!
床上躺着的人忽然坐起,一口血喷了出来。
小五惊呆了。
瘦到脱形的太子看了他一眼,随后砰的一声,倒在床上,整个人再次昏迷过去。
小五反应过来,慌忙扑上去:“太子!”
“月儿姑娘,这是怎么回事?怎,怎么突然吐血了?这,这……”慌得一脸煞白。
西禾不急不缓踱步过去:“嗯,淤血吐出来,接下来就是调养了。”
鉴于太子被折腾的厉害,而且他也需要及早醒过来,稳住朝中局面,所以西禾全用了虎狼之药,才让他在短短三天之内有了反应。
至于身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若是没有她,他这次就该挂了,身子弱一点总比完全挂了强吧。
西禾留下一张调养药方,小五不懂,激动得无以复加,嘴里念叨着‘月儿小姐,您简直就是神医在世’等等,然后好生送她回家。
这几日西禾晚上忙活,白天睡觉,作息日夜颠倒。
姜老爷子气得不行,想要扯她出门,但见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吃饭都能睡过去,只能作罢。
西禾得已好生休息。
之后她休养了几天,又开始早出晚归。
姜老爷子:???
管不了了,管不了了,罢罢罢。
宋墨这边,腿经过初期的蕴养后,终于到了正式治疗的阶段,因此西禾每日便去给他治腿,顺便吃吃喝喝,打探消息。
“太子已经醒了过来,身子逐渐痊愈。”
“哦。”
“陛下传旨,命他早日回宫理政,大臣们纷纷上奏,请求陛下给太子修养的时间……昨日宫内又清理出一批摔碎的瓷器。”
西禾:“……”
捻桂花糕的手顿住了,无语至极。
这皇帝也是奇葩,以前太子身子好的时候千防万防,死活不让他参政,直到群臣看不下去请奏才勉为其难分给他一点小事做,结果现在人家身子需要调养,他却开始放权了。
这操作,摆明了就是想把太子累垮。
西禾想起上辈子原主的指责,询问:“除了前朝,后宫呢?可有传出什么消息?”
早点出一个祸国妖妃吧,正好分散那皇帝的注意力。
上辈子原主进宫时太子已经挂了,新太子还是个稚儿,毫无存在感,其他几个皇子视彼此为仇敌,斗得不可开交,朝中大臣也是贪的贪,拉帮结派的拉帮结派,一派混乱。
一些为国为民的大臣,要么还在努力挣扎,要么早早退下。
努力挣扎的最后不是死在了皇子间的斗争,就是被原主撺掇,以各种各样的罪名下了狱,只有那些早早退下的臣子落得了个勉强好一点的下场。
不过山河破碎,再好能好到哪里去?
西禾琢磨着,实在不行,干脆一碗药把这皇帝搞了算了,何必这么麻烦……哎?她之前怎么没想到?
西禾眼睛蹭地亮了。
宋墨:“……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西禾看了看四周,拉着椅子上前,小声道:“你说,我们直接把他干了怎么样?”
宋墨:“……”
看着她亮晶晶的双眼,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