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向晚,天色渐暗。
在赵淮中注视的街角,站着几名从附近路过,短暂驻足观望的民众。
几人站的位置很远,且只是匆匆看上一眼便打算离去,不敢长时间停留。
但赵淮中还是在刹那间捕捉到了观望的人群中有异常。
“抓住他,那个穿褐色衣服的人。”赵淮中吩咐道。
下一刻,夜御府将领裴育轻点地面,整个人仿佛没有重量的蝙蝠,瞬息跨越了数十米距离,来到目标附近。
站在街角的几个人,吓得脸色发白。
唯独那个目标男子,抽身便跑,翻到了旁边的一栋院墙后,消失不见。
裴育冷喝一声,凌空变向,紧随其后的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赵淮中所在的区域附近,一抹绿光突兀出现,利箭般由远及近,直射赵淮中眉心。
“大胆!”
辛武,慕晴空,夏辛,仲常在等人齐声怒叱。
几人迅速动作,分立不同方向,将赵淮中的前后左右,悉数纳入护持范围。
慕晴空手腕上的佩饰相互碰触,发出清脆声响,身前陡然化出一团法力风团,顿时将逼来的绿光卷入其中。
夏辛也从旁轰出一道拳柱,和慕晴空的法力风团不分先后的击中绿光。
几人的动作反应皆是一时之选,完成对赵淮中防护的同时,即出手击溃了来袭的诡异绿光。
“袭击大秦储君!”
不远处,齐楚等国使节,皆感心惊。
牧千水对章贡和庆阳候道:“这几人不愧夜御府名将,能名动天下,果然出手不凡。”
章贡问:“夜御府众将,比起牧教习如何?”
牧千水单手背负:“那当然是有所不及,尔等皆逊我一筹。”
街道中央,赵淮中在遇袭的一刻,内心毫无波澜,瞅瞅身前身后,将自己护持的密不透风的几人,他早知会是这样。
身边的人比他自己还重视他的安全,不仅对手攻不进来,他自己也没半点亲自出手的空子可钻。
“追!”
慕晴空等人又惊又怒,居然有人敢在咸阳出手袭击大秦储君,刮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夜御府麾下兵员如潮水散开,准备全面封锁,搜查可疑人员。
“不要追了,裴育去追的人,他一个足够了,那应该是个被迷了心智的傀儡,还有来袭的绿光,目的都是想分散我们追捕的重心,让真凶能够脱身。”
赵淮中扭头眺望一个方向:“释放绿光,袭击郑国的真凶,刚才也躲在附近,正往南快速远去。”
“我觉得储君所言未必正确…”突然响起一个唱反调的声音。
说话的是牧千水。
此君一步三摇的走过来,悠然自得道:“万一储君判断失误呢,刚才被追的那人就是真凶,岂不错失了良机。”
章贡随在牧千水身畔,面色尴尬,解释道:“储君勿怪,牧千水除了剑术,还兼修名家一道。”
众人立即明白过来,名家亦是三教九流之一,主张的是‘白马非马’,极善诡辩。
某种程度上他们和杠精差不多。
牧千水爱唱反调不是针对某个人,而是针对所有人。
此时庆阳候也过来和赵淮中见礼,态度恭歉,满脸笑容。
上次殷商秘宫之事,眼下庆阳候已经反应过来,但大家心照不宣。
赵淮中问牧千水:“牧教习觉得刚才那人嫌疑重大,不如请你出手,同去追凶如何?”
牧千水习惯性摇头:“我没说那人嫌疑重大,只是提出一种可能性。让我出手,我不一定同意,除非储君能说服我,证明那人嫌疑确实很大。”
赵淮中哑然失笑,此君果然杠精,话术高超,胡搅蛮缠,遂不在理他。
慕晴空等人已经开始行动,依照赵淮中指示,展开追踪。
赵淮中也登上车辇,随队而行。
其余六国使节,有的离开,回去等消息,也有人继续跟随夜御府的队伍。
赵淮中所乘车辇后方,齐人的车架上,章贡沉吟道:
“郑国遇刺一事似乎大不简单,行凶者居然敢当街袭击大秦储君,恐非一般来历。赵淮中此人亦有非常手段,他是怎么确定凶手位置,以及发现那个藏在人群中的人有问题的?”
“御史关注事态发展,是想探查赵淮中的底细?”
庆阳候与章贡同乘一车,心念起伏。
大秦储君的手段他上次来咸阳已经见识过,让他有苦难言,明面上还要感谢赵淮中上次帮他解决了出使目的,让大秦对韩人停战。
庆阳候心里苦,偏偏又说不出来,提醒章贡道:“和秦储赵淮中打交道,御史切记谨慎。”
追踪的队伍快速前行,不久后便从咸阳城内来到了城外。
而就在出城不久,白药凭空出现在赵淮中的车辇前方,坐到了御者的位置上:“微臣过来给储君驾车。”
赵淮中蹙了蹙眉,白药显是接到消息,知道有人在城内对他动手,担心他的安全问题,才赶过来的。
此时队伍一路追到城外的渭水河畔,眼前河水涛涛,奔腾流淌。
江面上有几艘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