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孟扶楹第一次见到晏辞时,除去他;纨绔名声不说,其实还是挺喜欢这个小郎君;。时人好色,孟扶楹当然也不例外,而晏辞,生得很好看。
彼时并不知道他真正想娶;其实是上巳节在曲江池边与他有一面之缘;孟雅欣,孟允棠不愿嫁,孟氏夫妇自然不想迫嫁心爱;长女,怎奈祖父母做主应允了晏家;提亲, 孟允棠不嫁也得嫁。
大婚之后,晏辞知道受了愚弄娶错了人,一气之下痛改纨绔习性,托祖荫入了金吾卫任巡街使,只是一直不搭理孟允棠。
如今孟扶楹再见到这个丰神俊秀;小郎君,心情难免有些复杂。
晏辞倒是坦荡自然得很,他穿一袭蓝底蔓草纹圆领袍,神采奕奕笑容和煦,进门向孟扶楹和周氏行礼:“孟公安好,孟夫人安好。”
“不知晏公子此时上门,是有何事?”孟扶楹是直来直去;性子,当下也不绕弯子,直言问道。
晏辞一双看上去风流多情;桃花眼含情脉脉地看向站在两人后头;孟允棠,道:“回孟公,晚辈答应要给孟小娘子十万衣粮钱,此行,便是来送钱;。”说罢朝后头打个手势,十名奴仆走上前来,将背上背着;竹筐卸在地上,满满十筐铜钱,在夕阳余晖下像金山般闪闪发光,几乎要闪瞎孟础润;眼睛。
另有一个奴仆提来一只木桶,放在竹筐旁边。桶里有水,几尾肥硕鱼儿在其中悠游。
晏辞看着孟允棠道:“昨夜得小娘子赠诗,今日垂钓赋诗时大败群雄,这是谢礼。”
孟允棠忍不住想笑,就那诗还大败群雄,也不知是些什么狐朋狗友。
她强行忍住,只问他:“晏夫人可曾回来了?”
晏辞点头:“我阿娘已经回来了,我也已向阿爷阿娘告知和离之事,小娘子切勿担忧。”
瞒着对方父母私自与晏辞和离,如此行事到底是有些拿不上台面。孟允棠红着脸轻点了点头。
孟扶楹和周氏都没想到晏辞和孟允棠和离,晏辞还能给孟允棠十万衣粮钱,毕竟当初那桩婚事,允棠固然无辜,但晏辞也算是受害者。
孟扶楹见晏辞彬彬有礼;,对他印象又改观了些,放缓语气道:“晏公子进正堂喝杯茶再走吧。”
晏辞道:“多谢孟公相邀,只是天色已然不早,晚辈不便多留,下次吧。”
孟扶楹:“……也好。”下次还来?
晏辞又看孟允棠,道:“孟小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孟允棠在父母和弟弟;注视下与晏辞走到一旁。
晏辞低声问道:“孟小娘子,三月三上巳节,可否与我同游曲江池?”
孟允棠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眼型偏圆,瞳仁又大又黑亮,这样瞪大了颇有几分孩童式;娇憨可爱。晏辞见了,忍不住微微一笑。
“你这、这是在邀约我?为何?”孟允棠不能理解,自己嫁给眼前这个人三年,两人见面次数都没超过十次,在昨晚之前,话更是没说几句。怎么和离了他反倒殷勤起来?
“以前是我心结太重,对孟家,对你有颇多偏见。经过昨晚,我觉得我们性情挺相投;,或许,值得重新认识一下。”晏辞道。
孟允棠:“……可是我们已经和离了,重新认识……又有什么必要呢?”
晏辞道:“与你和离,是因为以前乃是明媒错娶。你我重新认识,重新了解彼此,或许你对我亦会有所改观。到时候我再派人来重新向你提亲,三书六礼明媒正娶。”
孟允棠惊得后退一步,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大可不必!”
晏辞瞧她那避之唯恐不及;模样,有些负气道:“看来昨晚小娘子亲近热络,不过就是为了哄我写下放妻书而已,心中其实对我颇为嫌弃。若是如此,我便只能说那封放妻书是在我意识不清;情况下所写,只要去官府告,我有证明我昨天喝多了酒;人证,这放妻书,定能作废。”说罢转身欲走。
孟允棠慌了,忙扯住他;袖子。
那边孟扶楹周氏与孟础润都向她投来好奇;目光,心思:怎么还扯上袖子了?
孟允棠心虚地避开那边爷娘;灼灼目光,仰头看着晏辞软语道:“郎君岂能出尔反尔?你说,昨晚我究竟何处让你觉着我与你性情相投?我改便是了。”
晏辞气得一抽袖子,又要走。
此时耳边响起了隆隆;街鼓声,坊门要关闭了。
孟允棠急得再次上前扯住他;袖子。
晏辞回眸乜斜她。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你能不能别再说放妻书;事了。”孟允棠郁闷道。
晏辞展颜道:“你来,我自然就不会为难你了。”
孟允棠生闷气。
晏辞扫一眼她抓着他袖子;白胖爪子,戏谑地问:“还不放手?想我留宿不成?”
孟允棠忙将手一放。
晏辞回身遥遥地向孟扶楹与周氏再行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