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香。我们这一年一年的也不得空回去,有个做的到或是做的不到的,长辈们都包含着些。” 连吃带拿,甚至还给了大队好几张柴油和机油票,这是知道拖拉机耗油呢。 把人送走之后,两人回去叫了韩翠娥,把孩子从幼儿园接出来,这才重新回老宅子。 桐桐将钥匙给韩翠娥:“这门得您来开。” 韩翠娥接过钥匙的时候手有点抖,慢慢的将锁打开,轻轻的推开了厚重的大门。 四爷搀扶着韩翠娥:“进吧,我爸在这里生活的时间最长。” 桐桐将儿子抱起来,“回家喽——跟爷爷说一声,说我们回家了——” 金镞对着天上喊:“爷爷,我们回家了。” 韩翠娥这才一脚跨进了门槛:“回家了!对!回家了。” 地方是真大,跟四合院的样子有些不同,但也能明显看出来这是三进。房子是真的很老,想住进来,得大动干戈的整修一次。院子里的花木还都在,它们存活的时间长了,生命力旺盛。虽然不被爱惜,但却这么一年一年的挺到了现在。 紫藤发芽了,海棠树上满是疤痕,还有那一株株月季和牡丹,就那么横七竖八的长着,枝干粗壮,再看看上面留的痕迹,这是被攀折了一次又一次之后的痕迹吧。 韩翠娥过去摸着这些花木,“你爸画的画……原来是院子里的景儿。” 一个人一生中最好的时光在这里度过,在最后的那几年,那样的境遇了,他应该最怀念的就是这里了。 四爷看方位,然后推开了一扇屋子的门,“这里应该是书房。” 里面的家具没有了,里面空空荡荡的。 桐桐的视线在屋里不停的扫,一般情况下,大户人家的书房里都有暗格。可能暗格里什么也不会放,但是……总想知道那玩意在哪。 她看了墙壁,又用脚在地上一下一下的踩着。 四爷就笑,“都知道这是大户人家的房子,肯定是被人一寸一寸的摸过的。能留下什么呀?” 是啊!能留下什么呢? 金镞跟着在地上一蹦一蹦的,最后地上没找到,桐桐却在摆放神龛的那个凹进去的墙洞里找到。猛的一看,那就是给墙上掏出一个洞,摆放神像的。这是谁都看的见的!墙的厚度有限,一般来说,这里掏了洞了,还可能再藏安格吗? 惯性思维去想的话,最先排除的就是这里。 桐桐找了一圈之后,最后的视线落在这里,然后抬手去摸,朝下敲了敲,是实在的;朝左右敲了敲,还是实在的。那只能朝后去摸,按说后面是个薄墙皮了,可这一敲,似乎声响不对。 她伸出双手将墙皮往四个方向推,结果蹭的一下,朝上一推这个挡着的板子就活动了一下,然后给取下来了。 取下来了,她扭脸看四爷。 四爷:“……”我该带着你去淘老宅子去,真是藏到老鼠洞里你都能找到。 桐桐把手伸进去摸了摸,从里面摸出一封信。桐桐愣了一下,这说明金中明再把房子上交之后,还偷偷的回来过,且留下了这一封信。 这是一封可能会被永远尘封的信件。里面的密闭环境很好,信纸微微返潮发黄,其他的都好。 看信封,信封上写着:吾儿吾孙亲启。 署名:金中明。 许是他知道,他的这封信留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他怕韩翠娥留着被人发现了,惹下事端吧。 桐桐将信递给四爷“看笔力……写信之人已经是病体沉重了。” 韩翠娥愣了一下,“你爸是来过省城,说是找老同学瞧病的。” 四爷接过去拆开了,果然,字体浮于上,不是健壮之人写的出来的。他把信看了一遍,在信上关于家事一句未提,反倒是说了许多在当时颇为不合时宜的话。他说,那样的运动是长久不了的,这里终会回到金家后人的手里。他不知道后人能不能发现这封信,什么时候会发现这封信。若是发现了,那就说明世道变了。 他说,他年轻之时,亦是满腔抱负。他就读于师范,亦曾有过桃李天下之愿。可惜,生不逢时。他又叹说,人生至此,方晓心胸之于人之意义。他就是心胸太小,心气太高,到了最后才明白了这个道理,为时晚矣。 其子孙,不管其能如何,万万记得,心胸要大,便是处处不如人,亦不可自苦,当坦然待之,永远以自身为要。 对于韩翠娥,他留下了一句:见信时,吾妻是否尚在人间,亦不可知。若是汝尚在,吾亦有一语予汝——与汝结为夫妻,乃吾三生之幸。若有来世,必伴汝白首,不敢离弃。 韩翠娥拿着信,看着最后那几句话,一遍一遍又一遍。 良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