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霜仔细观察了苏滔的神色, 觉得他的表现不似作假,好像真的是第一次看到这篇文章。
“这文章不是你作的?”
苏滔连连摇头,自嘲道:“苏某哪有这般大才?若真能写出这荡气回肠的文章, 也不用刻意迎合濮子凡了。”
要真有能比肩喻文卿的才华,想拉拢他的人还不知多少呢。
“我哥哥说你见解不凡, 学识广阔。”
“那也只是跟寻常人比罢了。”他与真正的天才之间,还是有着大差距的。
在苏滔的住处搜出王公书籍, 本以这篇文章是他作, 就算字迹并非出自他手, 也有可能是他写来让人誊抄的。
可苏滔却说,他写不出这的文章来。
到底是他在说谎,还是文章作者另有其人?
江采霜找来苏滔平日的文集,虽说辞藻华丽, 文流畅工巧, 但比起何文乐等人房中搜来的文章, 还是能看出差距。
就连江采霜这个不懂诗文的人都能看出来, 两者孰高孰劣。
“你与何文乐等人素来针锋相,如今他们五人落不明, 你可知道些什么?”
苏滔擦了擦额头的汗,苦笑道:“你也说了他们与我针锋相,自然我多加防备, 我就算想害他们,也无手。”
江采霜将他的动作看在眼中, “你怎么这么紧张?”
苏滔语气苦涩,“方才、方才濮公子也在人群中, 应是看到了我私藏的书,我只怕……怕他事后报复我。”
苏滔的房间走出来, 站在院中溪边,小虎子提出猜测,“会不会是那个濮子凡?他不是家世颇显贵吗?准就是他让人把太舍学子给藏了起来。”
江采霜质疑道:“可若是他干的,他还敢这么大摇大摆地打压新党吗?”
这不是明摆着把嫌疑往自身上揽吗?
就像濮子凡说的,如果他想让新党这些人无法参加科考,私底派人把他们打伤就是,用不着特意把人关起来。如此既费神费力,还容易被人发现。
“说得也是。不过苏滔在京城无权无势,仅凭他一人,根本做不到悄无声息地把何文乐等人藏起来。如果此案真是他犯的,那他定然有帮手。”
这一点江采霜倒是也颇赞同,“错,不管何文乐他们是被藏起来了,还是被杀人藏尸,都不是苏滔一人之力能做到的。”
虽然苏滔自称写不出这的文章,但暂时还不能排除他的嫌疑。
毕竟他是守旧派学问好的,且还在他的住处搜出了王公喻文卿等人的文篇,实在可疑得紧。
乌金西坠,天色渐晚,江采霜不适合在太舍久留,便先告辞。
小虎子留了几个人守在苏滔院外,因着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四个院角各留一人,院门留了两人也就足够了。
夜深人静时,苏滔的院中响起哗啦水声。
苏滔跪倒在地,颤抖的声音里压着惧怕,“大、大仙。”
他将“大仙”请进屋中,颤颤巍巍地燃上了烛火。
“大仙”嘶哑地开口,声音阴森,“再给我找几个人来,记住,要活的,别跟上次一送来一个臭烘烘的死东西。”
“是,是。”苏滔恐慌应。
“尽快给我送来,越快越好。”
“可我被人看守着,一时间无法出门,”苏滔试探地道:“若是大仙等不及,顺着溪水往,数两间屋舍,也有您要找的人,您看看……”
“你看的这是什么?”
“哦,今日悬镜司搜查我的住处,翻出了这本书,我便正好看——”
苏滔的话还未说完,便戛然止。
院中传来轻轻的落水声,仿佛石子入水,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
第二日一大早,小虎子便急急忙忙跑来禀报:“白露道长,不好了,银风他们说苏滔失踪了。”
江采霜正跟燕安谨一同用膳,闻言立马放筷子,作势起身,“失踪了?六个人看着,他一个弱书生能跑哪去?”
燕安谨慢条斯理地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道长莫急,先把饭吃了再去。既然人已经不见了,什么时候去看都是一的。”
“你说得有道理。”
她即便现在去看,也来不及将苏滔找回来。
小虎子识趣地退到门外等候。
江采霜吃着笋肉馒头,脑海中还在想案子,“我昨天见过那个苏滔,不像是有武功在身的子。我实在想不通,他是如何躲过悬镜司的监视,逃了出去。”
燕安谨沉吟片刻,低声道:“道长不妨换个角度。”
江采霜看向他,“什么意思?”
燕安谨慢声细语地析,“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