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霜收起灵力, 安慰道:“我会送团奴到明心寺放生池。你放心,她在那里很安,若是哪日造化到了, 便可重新修得灵智。”
只是……她会忘却尘往,一切从头开始。
董月娘抹去脸上泪,向江采霜道谢,“多谢道长仁心仁德, 留了团奴一命。”
江采霜心生感慨, “你不必谢我, 团奴并非恶人,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在放生池中聆听佛音教诲, 早晚有一,还会回来。”
从清心庵离开, 江采霜这回府。
她回到府上,听说燕安谨在书房,便直奔书房去。
上次书房在她与团奴斗法中坍塌, 过去这么时日,还没有完修缮好,便暂时挪用了旁边厢房作为书房。
刚走上竹木小桥,便听见房内传来激动说话声, 似乎有人在言辞恳切地劝说。
“殿, 您为何要插手官员任免之?官家本就忌惮您在军中威望, 最防备就是朋党之争, 您此番上折子插手开封府官员……”
听到这里, 江采霜停脚步。
她在书房等了约莫半刻钟, 听来客苦口婆心地劝解了半。
燕安谨嗓音低,她没听清他说什么。没多久, 书房中走出几位胡子花白老臣,远远向江采霜行礼,随后一起离开。
江采霜三两步跑向书房,刚扶着门框跳进去,一眼看到坐在书案后闭目养神燕安谨。
他听见声响,松开揉着眉心手,挑眉浅笑,“道长回来了。”
江采霜进了屋,“咦”了一声,“你闭着眼睛,怎么知道是我?”
燕安谨面上笑意更浓,“在与道长心有灵犀。”
“胡说。”江采霜轻哼一声,来到他桌。
她手撑着桌角,轻巧地翻身坐了上去。
燕安谨掀开眼睫,长眸噙着温柔笑意,“道长这一路可辛苦?”
“还行,我刚从清心庵回来。”
江采霜赶回得急,觉得口渴,看见他面摆着一杯徘徊花茶,想也不想地拿了起来,仰头一饮尽。入口温热甘甜,淡淡花香萦绕在唇舌间。
喝完,江采霜将空茶盏放到桌上,燕安谨神态自若地帮她满上。
敛袖倒茶时候,听他温声开口:“鱼精,可是已经解决了?”
江采霜要点头,眨了眨眼睛,故意问他:“你说是哪条鱼精?”
燕安谨神色云淡风轻,“自然是他们一家三口。”
茶壶轻轻搁回原处。
江采霜狐疑地盯着他看,像是要在他脸上看出一朵花来。
“道长为何如此看我?”燕安谨轻声道。
“我在想,你是不是有算命本。”
不然怎么她做了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甚至刚好在恰当时候,给她在香袋夹层留了张字条,促使她定决心做出了结。
这是单纯巧合,还是……
燕安谨乌浓眼睫半阖,笑意愉悦,“在没有什么算命本,只是与道长相处久了,互相了解已。”
“在祥符县县衙时候,我每回去都会跟你说我动向,你仅凭这就推断出,我早已发了团奴身份?”
余三娘母子俩被李秀围堵那,江采霜隐约猜到团奴藏身在阿宝儿身体里。
可是这件,她并没有和燕安谨说,他是如何猜得这么准?
燕安谨语声慢条斯地道:“道长心都在脸上,自然不难猜出。”
江采霜挠了挠脸颊,将信将疑。
“对了,方我过来时候,听见你们在书房中起了争执?”
燕安谨轻飘飘地将此带过,“不算争执,只是诸位大人与我意见不合,讨论了几句。”
“是不是因为……”江采霜纠结地咬了咬唇,“我在县衙跟你说那话?”
她不懂官场,仅凭满腔意气,一听说开封府许多官员捧高踩低,对百姓死活不闻不问,便想着要将他们一个个部拉马。
这件她做不来,只能请他帮忙。
可是听方那老臣意思,燕安谨此举似乎惹了官家猜忌,兴许会给他带来许多麻烦。
“不是什么大。”
江采霜手扶着桌面,紧张地倾身,“会不会让你有危险?”
她完是无意识动作,身子向倾倒,几乎跟燕安谨鼻尖对着鼻尖。
燕安谨眸底光亮划过,语气仍旧轻松懒淡,透着漫不经心,“道长难道忘了,在可是狐妖,城府最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