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骆八九也没给他好脸色,“孔老板还真是好运气。这本事也能混得下去,真是让人羡慕。”
唐青一看,这俩人针尖对麦芒的模样,立刻知道今天这事怕是有的折腾。
好在钱老板那边紧接着催促起来,“行了,也介绍完了。咱们言归正传。料子呢?”
几天不见,钱老板的精神面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脸颊局部还有未及消散的乌青。
让人不难想象,前几天输了的豪赌局有多惨烈。
也不怪钱老板没个好态度。
每次来相原石,都有那么几个竞争对手在场,任谁都不会觉得心情愉悦。
尤其上次还被动的自抬出价。
他是不差钱,却一点也不喜欢当冤大头的酸爽。
也就是他自重身份,不愿轻易人前掉价。
要不然,说不准今天直接就当场发作了。
这唐青还真特娘的是个人才。
这一套是屡试不爽百玩不腻。
都怪骆八九自己神思不属一时不察,如今事态已成定局,还能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骆八九连忙将背包里那块达马坎半山半水料取出,规规矩矩地摆在唐青的茶桌上。
那位看上去文质彬彬的谢秘书,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带给骆八九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料子一出,谢秘书并没有着急上手,反倒是钱老板饶有兴致的捏在手上把玩起来。
“这是什么皮壳?为什么感觉相当眼熟,又没有能对上号的场口?”
“钱老板有所不知,您手上这块就是达马坎的半山半水料。您不能准确断定场口完全是因为这是老矿层料。很多细节表现跟现在市面上常见的那些不一样。”
唐青一边说,一边故弄玄虚般,将手边的电筒打开。
对准料子端头处的脱砂部位,来了个打灯特写。
一时间,料子回馈出来的红芒,将他手中银色的金属电筒都映成通红的一片。
“嚯……”
“啧……”
几声感慨此起彼伏,骆八九一时间不知谁是谁。
但看到原本稳坐钓鱼台的谢秘书,已经按耐不住起身凑近查看料子,也知道他们对于这块达马坎的表现,是出乎意料的。
骆八九想成交这块料子,很想。
但更想找机会跟钱老板套话。
一时间,他们的注意力放在料子身上,骆八九的注意力全在钱老板身上。
但显然他这番表现,看在钱老板眼里就变了味。
也许是骆八九的眼神太直白,让钱老板总是难免回忆起上次自己被当冤大头的情形。
又或者是因为如今的境况不比当时。
总之,钱老板开口问价的时候,语气中带着那么几分不情不愿。
唐青伸出手指,比了一个七的手势。
大家都是懂行的人,当然知道唐青的意思不是七万也不是七十万。
这是七位数的意思。
当然,要是能卖成七百万,唐青肯定合不拢嘴。
但这料子大小摆在这,再有价无市,也成不了窜天猴。
谢秘书先是将料子拿在手上,反复打量了一番之后,才又递给身边的孔灿。
语气中不自觉带上几分命令式,“好好看。”
可能是谢秘书对于孔灿来说太过重要。
总之,孔灿足足端详了差不多有一个小时。
这期间,骆八九终于找到机会,凑到钱老板身边。
搜肠刮肚找到一个切入点,“钱老板,您脸上这是蹭上了什么东西?”
钱老板的手随着骆八九的视线,摸到自己脸上的乌青所在。
下一秒就是“哎哟”一声惨叫,“玛德。别提了。被人算计了!”
“也特码是赖我自己。喝了二两猫尿就找不着北。听说瑞利这边有那种可以自带料子参与的赌石场子,一时没忍住,带着那帕敢基出去显摆。特码的……遇上了一块至尊木那的包浆皮!你们敢信?”
钱老板自己打开了话匣子。
“世界上有这么巧的事?我的帕敢基一出,就能遇着更特码难得一见的木那包浆皮?要说不是被设计好的,我不信!我绝对有理由怀疑,是有人觊觎我的帕敢基!哎呦……”
“特娘的,料子输了,竟然还问老子要天价服务费!不过义正言辞的理论了几句,竟然……竟然,打我就算了,还羞辱我!这事没完!”
说到悲愤处,钱老板通红的双眼就差两行血泪直接将气氛拉满。
唐青连忙给他斟茶递水,让他暂息雷霆之怒。
看样子,小道消息果然多是以讹传讹。
虽然大体还算符合事实真相,不过难免有添油加醋的成分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