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黑山大声呵斥林小学:“你以后顶多在家里种地,你要认字做啥?那些稻子上面刻字了?等着你去认?山上那些木柴、那些野菜刻字了?你认字它们就主动跟你回家了?我告诉你,我们是靠双手吃饭的,你认再多字也没用。”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林小学不服地喊出了李承轩昨晚授课时说的话。
“啥啥啥?什么狗屎狗屎的,我看你是傻了,你有本事,你有能耐,你自己凑束脩去,一村的人都跟着林大妞疯了,真是没救了。”林黑山无语至极。
林小学还想辩驳,但是他看到自己爹和娘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时感到颓然。
他跑了出去,不管自家爹娘在后面的叫喊。
他在村子里瞎晃荡了几圈,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林家院子外。
此刻,林家院子里已经坐满了人,李承轩已经开始在给大家授课了。
林老爹用木板给他拼了一块很大的板子,而且磨得光滑油亮,他甚至还在上面刷了一层桐油,这样李承轩在用炭书写的时候,就不会写歪写偏了。
林前前让林老爹做了几个方形木盆,比家里用来盛鬼芋豆腐的木盆小一点矮一点,然后她去河床那个不再冒水的深坑里挖了一些沙子回来。
她往每个木盆里装了一些沙子,大家拿着木棍,就可以在沙子上书写了,这比在地上写方便多了。
村里有孩子到林家念书的,都照着这样的木盆做了一个,现在孩子们每晚来上课的时候,几乎人手捧着一盆沙子过来。
林小学站在院子外,渴望的眼神一直看着院子里认真学习的孩子。
他情不自禁地抬脚走了进去,悄悄坐在了后面,认真地倾听起来。
一个时辰的课很快就结束了。
村里的孩子陆陆续续散去。
林明明几个围着李承轩,把自己写的字递给他看,让他评判一下。
李承轩认真地一一看过去。
林前前走到门口关好院子,她突然看到了阴影处的林小学。
她奇道:“小学,你怎么在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林小学低着头瓮声瓮气说道:“我没交束脩,我刚才进去听课了,我不能白占你们家的便宜,我以后赚钱了一定把束脩给你。”
他说完之后,就跑回家去了。
林前前本想说不在意这些,让他不必放在心上,结果林小学已经跑远了。
她摇头失笑,关好院门回去准备睡觉了。
林小学太老实了。
这事林前前并未放在心上。
三天之后,林黑山两口子却闹上了门。
林黑山和黑山婶闯进林家院子,指着林前前的鼻子就开始骂。
“林大妞,你这个贱人,你到底对我家小学说了什么?为什么那天晚上他从你家回去之后就跑了,天啊,也不知道他跑去哪里了?三天了,都没见他回来,我们到县里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怎么和你这样的人同村啊?你要害人就来害我好了,何必来害我的儿子啊....啊啊....我不活了啊,我儿子找不到了呀.....”
黑山婶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
林黑山对林前前怒吼:“林大妞,你到底对小学说了什么,弄得他离家出走?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林前前听了半天,才听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她无语说道:“我能对小学说什么,他离家出走的事我完全不知情,你们家里出了事情怎么就想着栽在我身上,怎么不想想你们自己的问题?”
李承轩见不到别人无理取闹,何况现在这无理取闹的人还是对着林前前的,他更加不乐意了。
他上前拱手行了一礼,慢悠悠说道:“古人云: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你们家的儿子出了问题,怎么能怪到别人的头上呢?何况前前和你们家儿子非亲非故,她并没有管教你儿子的义务,你家儿子出了事情,你们就莫名其妙怪到她头上,此一错也,你们身为他的父母,没有好好关心他,他出了事情你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完全是你们做父母的失败之处,此二错也,你们无缘无故到林家吵闹,搅扰人家做生意,此三错也。”
林前前暗暗对李承轩竖起了拇指。
讲道理,原来李承轩是鼻祖。
林黑山和黑山婶、甚至围观的村民,都被李承轩这“一错,二错,三错”的道理说得一愣一愣的。
黑山婶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准备不管不顾地开始骂人。
她还未开口,已经被村民的掌声盖住了。
“哎呀,李夫子不愧是饱读诗书之人啊,你看看,古人说的话,他都会说。”
“李夫子说得有道理啊,林黑山家怎么出点屁事都要讹上林大妞啊?林大妞太难了。”
“小学离家出走完全是被林黑山两口子给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