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怡转身,循声望去,就见一白衣公子从山道上徐徐走来。
他身形清瘦似竹,步履轻缓优雅。远远瞧着,周身气度似天上皎月,似冬日暖阳,似春日拂面而过的清风。哪怕在熙熙攘攘的人海中,仍难掩其勃勃英姿。
此人,不是自己亲爱的表哥容钊,还能是谁。
“表哥!”辛怡脸上瞬间绽放出花儿般灿烂的笑容,轻唤着上前迎了两步。
容钊快走几步来到辛怡面前,丰神俊朗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双明澈的眼眸望向她,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你怎么会在这里,也是来拜佛的吗?”
“哪有,人家是在等你啦。”辛怡不好意思笑了笑,“我去书院找你,你同窗说你来广济寺了。以前也没听说你信佛呀,今天怎么想起上这来了?”
“下午休沐没什么事,就顺道过来了。”
容钊目光炙热坦诚,深深凝视着辛怡,
“熙熙知道吗?我今天共向佛主求了两件事。一是为舅母祈福,希望她老人家身体早日康复。二是为熙熙祈祷。愿我们家的小仙女永远快乐,幸福无忧。”
辛怡不悦地瞋了她一眼:“大考在即,你不为自己求个好成绩,帮我瞎祈祷什么?”
说完,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扬了扬下巴,冲容钊甜甜一笑:“也是,表哥这么厉害,就算没有佛主帮忙,定也能考个好成绩的。”
毕竟前世表哥就是榜眼,又赶上状元宋良辰出事,表哥后来平步青云,直接成了最年轻的内阁。
不想,也就是这一抬下巴的工夫,看到她脖子上的伤,容钊眸子登时一暗:“熙熙,你脖子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受的伤?”
辛怡脖子上的伤早好了,只是上面还有一层淡淡的痂没有脱落完。
见一时得意忘形,被表哥发现了,连忙摆摆手,随口胡诌道:“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而已。”
“摔跤怎么可能会伤到脖子?”容钊明显不信,看辛怡的眼神里已有火苗在闪烁,“是不是那人欺负你了?你快告诉表哥。”
大考在即,辛怡不想他跟着瞎担心,笑着安抚道:“表哥,真没有。顾定方,他对我挺好的。”
虽然晚上也时不时的欺负吧,但她现在对那种欺负,好像也没那么反感了。甚至有时候,还挺受用的。
容钊还想再问,但见辛怡一副不愿多说的神情,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又咽了下去。
怜惜地看着辛怡,再三叮嘱道:“你如果在那边过得不好,一定要跟表哥讲。表哥帮你想办法。”
辛怡胡乱点点头:“知道啦知道啦。”虽然每天跟顾定方明里暗里,你来我往地过招,但仔细算算,她好像也没吃什么亏啦,怎么一个个的对她就这么不放心。她是那种忍气吞声,只会受欺负的人吗?
“对了表哥,有件事忘了告诉你,母亲的病因查出来了,你不用再为她老人家担心了。”辛怡不想话题一直围绕着自己转,试图转移道。
“哦,那可太好了,病因是什么呀?”容钊顺着辛怡的话问道。
“是中了慢性毒。”辛怡轻声说着,静静观察着容钊的反应。
“怎么会中毒?”
容钊貌似很吃了一惊,抓着辛怡的肩膀不可思议地追问道,
“舅母一生与人为善,到底是什么人要害她?可有查出凶手?一定要跟舅舅讲,这种事坚决不能姑息。舅母的安危最大。”
见容钊一副同仇敌忾、很是担心母亲的模样,辛怡心里的大石头可算落地了,不动声色与一旁的莲心对视一眼。
看,她就说嘛,表哥肯定没问题。姑母去世得早,表哥打小跟着母亲,一直对她很敬重,怎么可能会对她下毒嘛。
思及此,索性开诚布公地道:“毒源也查出来了,是有人在安眠枕里放了不该放的东西。”
“安眠枕?”
容钊听完又是一愣,
“记得今年舅母生辰时,我倒是给她老人家送过一个。那段时间舅母睡不好,身体状态极差。当时辛怜说,枕头里放些中药材,有助于睡眠,我就托她给舅母做了一个……”
果然是辛怜,怎么哪哪都有那死丫头?
母亲都待她视若亲生了,她竟然还能狠心对母亲下手。当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辛怡在心里狠狠地把辛怜骂了一顿,转头又耐心地安抚容钊道:
“这些事表哥就别操心了,总之你的为人,我和父母兄长都心中有数,大家不会多想的。就剩最后几日了,你好好准备考试。母亲的病更不用担心,有我和大哥呢。”
“好,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舅母。等考完,我要亲自为舅母侍疾,尽尽身为晚辈的孝心。”最后分别时,容钊几乎是感激涕零地再三叮嘱道。
怡心院。
顾定方正坐在院子里的树下,画一幅美人图。
只是画中美人,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