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父皇去年底病逝,眼看几位王叔带着兵都往盛京涌,欲争夺皇位,又是弟弟,领着顾家军从天而降,力挽狂澜,全力助他登上帝位。
每每想到这些,文昭帝都觉得自己无比幸运,因为他有一位无所不能的弟弟。所以,尽管如今的北齐国仍危机四伏,刺客络绎不绝,但他这个君主,仍比爷爷、父亲执政时轻松了很多。
文昭帝终于如愿以偿,心情无比愉悦,但此时凉亭里的辛怡,心情却并没有那么美好。
因为刚赶走了一群叽叽喳喳的长舌妇,茶还没饮上两口,就又迎来了一个更难缠的主儿。
“你就是辛家那在外流落多年的嫡女?”伴着一声傲慢的质问。一个身穿朱色劲衣、手执皮鞭的姑娘,步履如飞地走进了凉亭。
只见来人身姿高挑,如瀑的长发只用一根缎带高高束起,整张脸不施粉黛,身上也未佩钗环,整个人看着清清爽爽、气宇轩昂,透着将门虎女的勃勃生机。
而她身后,刚才离去的黄裙姑娘等人,又悄悄回来了,只不过这次都识相的没敢上前,全贼头贼脑地躲在不远处的假山后。
辛怡一口一口慢慢饮完杯中茶水,这才抬头看向那女子:“哦,阁下这么大的排场,难道您就是今天的小寿星——玉安公主?”
那姑娘见辛怡神情懈怠,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心中怒火早已悄悄烧了起来,攥紧了手中的皮鞭,正打算随便寻个借口,好好教训辛怡一顿。
不想,乍然听到她这问话,突然一哽,手中鞭子顿在半空中,便有些挥不下去了。
“你……”那姑娘有些慌乱地指着辛怡,红着脸气恼道,
“乡巴佬,不认识胡喊什么?谁是公主了?”如若让公主知道,有人把自己错认成了她,那自己日后可就惨了。
辛怡抿唇一笑。
她当然知道此女不是玉安公主,而是谢老将军的孙女——谢亚楠。
而且她还知道,顾家大爷年少时,曾拜在谢老将军门下学艺,与谢亚楠的父亲关系极好。据说两人私下还订过亲家。戏称,如果双方成亲后,分别生下了女儿和儿子,便让两人结为夫妻。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顾家大爷年纪轻轻就命丧沙场不说,而他唯一的儿子顾定方,对父亲一时兴起订下的亲事,完全充耳不闻、不理不顾。
顾定方十岁时被送去广济寺调养身体,谢家见不到人也就算了,谁料去年底顾定方突然回京后,莫名其妙见过辛怡一面,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纸圣旨迎娶了辛怡进门。完全没给谢家反应的时间。
甚至因着他这番骚操作,使得一向在姐妹中,以定国公府准世子夫人自居的谢亚楠,一度成为全盛京的笑柄。
所以,谢亚楠听说辛怡赴宴,主动过来挑衅,也算是在辛怡的预料之中了。
“阁下既然不是公主殿下,御花园又不是你的地盘,那姑娘你没事在这喧宾夺主,耀武扬威的质问我这个赴宴的宾客,又为的什么呢?”辛怡笑眯眯地看着谢亚楠,故意一脸无辜地明知故问道。
“你你你……”谢亚楠被辛怡怼得面红耳赤。
眸子一转,忽然一指湖对面的演武场道:“姓辛的,你有种就去那里跟我比试一场。”能把这姓辛的暴揍一顿,是谢亚楠这段时间,做梦都想干的事。
辛怡忽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谢亚楠:“我为什么要跟你比,咱俩很熟吗?”
“再者,本夫人现在头疼得紧,并不想跟你比。”辛怡说着,真就象征性地揉了揉太阳穴。
她这态度,明显就是:本夫人并不是打不过你,只是不屑于跟你比而已。
“你……”谢亚楠气得一鞭子抽在了旁边的柱子上。她没想到辛怡是这么个狡猾的主儿。毕竟她之前得到的消息都讲,辛怡嚣张跋扈,没一点脑子。
只是这会据她观察,传言出入甚多。这姓辛的,很善于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几句话轻轻松松,就能一次次将她推到无比尴尬的境地。
“请问大嫂,您认识我,跟我熟吗?”同样躲在假山后看热闹的顾颖,见谢亚楠气势汹汹过去,竟没有占着一点便宜,气不忿,三两步也冲到了凉亭里。
辛怡似笑非笑地觑了她一眼:“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好小姑子啊。”没脑子的东西,帮着别人找我的麻烦,我倒是巴不得不认识你呢。
“既是大嫂与我熟,那不若跟我这些小姐妹们一起,大家去玩投壶吧?”顾颖笑得一脸阴阳怪气地问道。这么好的机会,能让辛怡当着这么多人丢脸,她可不愿意放过。
“投壶?跟你们几个?”辛怡指了指假山后那帮人。
顾颖还以为她被自己劝动,要上钩了,“嗯”,使劲点了点头。
结果就见辛台摆了摆手:“不去,头疼,不想玩。”
“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你难道从来不知道为别人着想吗?”
那穿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