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小兔子玩偶抱在怀里的橘红色胡萝卜,映得整个房间都暖暖的。
保姆送了温水进来。
青沅给小兔子吃了药,然后给小兔子盖上一条薄薄的小毯子,侧身一起躺下,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哄她入睡。
徐宴看着近在咫尺的母女俩,心底说不出的滚烫。
可看着乳白色床头柜上的药品,喉头又揪紧的发痛。
大概十来分钟后,小兔子终于睡熟了。
青沅将衣襟从小嫩手里一点点拉出来,把胡萝卜抱枕塞到她的怀里,慢慢下来了床。
“你可以陪她待一会儿,我先出去。”
房间里拉上了窗帘,只留了一盏小夜灯,小家伙睡得沉。
徐宴蹲在床边看着,眼泪失控地往下掉。
相处半个多月,他抱过她、哄过她,仔细看着这张与青沅相似的小脸无数遍,可真当他以父亲的身份再来看着她,心情真的不一样……
她身上的针眼,每一个都像是要扎进他的心窝子里。
她说过的话,每一句其实都是对他的埋怨。
他的女儿。
这是他和青沅的女儿。
是他失而复得的心肝儿啊!
徐宴轻轻吻过小兔子柔软的面颊、额头、手臂上的针眼:“小兔子,爸爸爱你。”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
佣人送上茶水点心,便都回避了。
徐宴的手有些抖,想说些什么,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青沅看着他微红的眼眶,轻轻叹了一声。
许久之后才开口道:“宣布她死亡的那天,医生真的已经尽力了。”
“之前下了两次病危,老师就知道怕是要留不住。跟外公商议了一下,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就让医生给她打了老师私人实验室新研制的药剂。”
“那药,可以减缓身体机能的供需,让它有时间可以自我修复心脏上的漏洞。你最后一次签的紧急救治方案,就是这个。”
徐宴曾无数次梦见签字和失去的场景,每一次都让他半夜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