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沅舔了舔唇,无辜道:“老人家盼了几十年了,见见大孙子是好事呀!”
徐宴挑眉,一脸“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
青沅:“……”
陈言之是大忙人啊!
很久没见着小兔子了,正好也想念得很,青沅让那个他回去一道吃个饭,他当然没有拒绝,就跟着一起走了。
乘电梯下地库的时候,说:“奥利喜欢的卡通形象出了新款玩具,正好这回给她带回来了。”
青沅低低“啊”了一下,细柔着声儿说:“礼物,可能不够。”
一辈子不结婚,甚至连恋情都没对外公开过的陈言之说起小孩子来,儒雅的面孔上含着宠爱的笑:“孙小宝的也有。”
青沅侧身站在左侧,抬眸看了眼玻璃镜面里的男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陈言之正好对上那眼神,愣了一下。
也不知咋的,有一种被送上刑场的错觉:“……”
保镖的车开道先走。
青沅和陈言之的车子走在中间,依然是大佬出街的壮观景象。
驶过一段坡度,从地库开出。
被遮蔽在阴云后的太阳就在此刻探出了头,光线劈开薄云照落,垂落的雨丝折射出晶莹的光影,让天地看起来,一片透彻明亮!
不其然被阳光照了满脸的青沅突然笑了一声。
说不喜欢下雨天,太阳便从她的心冒了出来。
心情一下被打开。
奇迹么?
或许,也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
陈言之看到老爷子也在,那股被送上刑场的感觉更强烈了。
看到佣人端着茶水从厨房,忙上前,端了茶盏恭敬地递给了老爷子。
“爸,您怎么在这儿?”
古稀之年的陈老爷子做了一辈子学问,文人的风骨与气质都刻在了骨子里,笑起来慈祥又和煦。
接了儿子递来的茶水,捻着杯盖轻轻刮了刮水清透水面上的茶叶,笑着道:“阿沅说你今晚会在这儿吃饭,小兔子也想我了,就接我过来了。”
陈言之点头。
青沅和徐宴同老爷子打了招呼,在一旁坐下了。
徐宴看了眼老爷子身侧摆着的拐杖,手肘支着沙发,修长的手指骨节挡在唇边,试图掩饰嘴角的笑痕,不过“试图”失败。
上刑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陈言之:“……”?
……
容栩还是更喜欢教书,所以只有在学校不忙或者实验室人手不够的时候,才会去。平时还是当她的大学老师。
今天下午没课。
三点多就从学校出来了,去幼儿园接正好接上三个孩子。
带着他们去炸鸡店偷吃了一顿垃圾食品后,才满足地开车返回别墅。
佣人听到声音,去开了门。
小宝牵着蹦蹦跳跳的小兔子先进了来。
看到陈言之在,小兔子可高兴了,一下子扑到了他身上:“阿公!”
陈言之抱着她,宠爱地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刚要说话,就看到容栩从门口进来。
那一刻,时间的步伐仿佛拉开了0·5倍速,凝住了他扫过门口的目光,停滞不前。
五年不见的人,变化了很多。
泼辣活力的小辣椒清瘦了不少,身上多了几分温柔的沉淀,有了女人的韵味,微微侧身的动作带动的笑容很耐心而宠溺……
时隔多年,陈言之发现自己对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女孩,还是有感觉的。
陈言之顺着她的动作落下了目光,脑仁儿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
她的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儿!
小男孩他见过。
【他妈妈忙,让我帮忙照顾一下。】
【叫叔叔!跟小兔子一样这么叫!】
青沅当时看自己时似笑非笑眼神背后的意义,变得格外清晰。
那时候他觉得孩子的五官莫名有些眼熟,隐隐约约,不知像了谁。
这一刻,看到容栩牵着他,以那股子“莫名”编织成的迷雾顿时散去。
他还不至于愚蠢到多问一句“孩子是谁的”。
分明是像容栩的,也是像他的!
容栩正低着头和阿纪说话:“早上出门的时候干妈让厨房熬了川贝雪梨水,待会儿先喝点儿暖暖小肚子,对嗓子也好……”
话没说完,也没有抬头,脑神经却已经率先感应到了那股刻骨的气息就在周遭。
僵硬低垂的脖颈还未来得及抬起,就听到小兔子脆生生的“阿公”!
叫的是谁,她当然清楚。
牵着阿纪的手猛然一紧。
周身神经都死死地绷起、用力地被拉扯,异常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