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衣脱掉之后,一不小心扯到他的腰系,细滑的里衣顿时散了大半,云忱音连忙侧首,这会脸上没有黑泥,红晕清楚的浮现在她的脸颊上,她手忙脚乱的将对方的衣服系好,松了一口气,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冒了冷汗。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心里暗叫自己争气,然后将外衫脱掉,中衣却不敢再脱了,就这样和衣躺在了景衔青的身旁。
平躺了一会之后,她又侧过身来,望着新相公的侧脸出神。
一开始她上京都,只是担忧景哥哥的情况想来探望一番,因为京都传来消息太慢,她心里着急,一路上跑死了好几匹马,才赶到京都。后来她听说上官家退了亲,冲喜之事无望,想来这许是景哥哥最后的希望,虽然这希望荒唐又渺茫,但她不想让这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当初景哥哥做了自己的救命稻草,这一次,就让她也来为景哥哥做一次救命稻草吧。
云忱音胡思乱想了许多,这一天着实累人,她很快睡着了。
月上柳梢,一缕缕月光穿过窗户的缝隙,轻手轻脚的落到青石砖上,似乎怕惊醒了床上的人,小心翼翼的朝床边移动。忽然,床上的帷幔微微抖动,吓得月光颤了一瞬,再看去,那睡在里侧的男子不知何时半坐了起来,柔顺的青丝随着他的动作浅浅荡漾,他睁着一双清澈的眸子,好奇的打量着身旁的女子。
突然,他伸出指尖,戳了戳女子的脸蛋,软软的触感让他的双眼蹭的就亮了,指尖换成两根手指捏了捏,糯糯弹弹的手感他爱不释手。像是玩心大起,他趴下,朝女子的脸颊张开薄唇,吸溜了一口,似乎不过瘾,又用牙齿轻轻摩擦了几下。
云忱音“刷的”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人影将她的视线堵得严严实实,她仿佛心脏骤停,尖叫声卡在嗓子里还没冒出来,眼前的人又后退一点坐了回去,她这才看清这人是景衔青。
景衔青?!
云忱音怀疑自己在做梦:“你、你醒了?”
景衔青睁开的眼睛明亮透彻,一如她当初在城门上看到的那双眼睛,就在她还没来得及高兴男人醒了,下一秒,对方的话让她再次呆愣在原地:“小仙女……”
他小小声唤了一声,语调软绵绵似带了个尾巴,眼睛扑闪扑闪,眼神透露着喜爱:“你是我的娘子嘛?”
这十分稚气的短短两句话,再加上景衔青呆蠢的表情,云忱音有一个可怕的猜想,一时间大脑空白,手足无措:“你、你……”
“是吗是吗?”不满云忱音久久没回复,景衔青迫不及待的拥住她,黏黏糊糊的撒娇:“母亲说红房子里男女躺在床上,他们就是夫妻啦!你肯定是我娘子,好耶,小仙女是我娘子!”
云忱音被抱的有些喘不上去,她用力推了推,哪知景衔青忽然痛呼一声,整个人都缩到了床角:“痛痛,青青痛痛!”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云忱音连忙道歉,朝自己刚才按的位置看去,那里的里衣在刚才的推搡中再次缴械投降,露出它藏住的风景。
线条清晰的腹肌,像宫廷画师的极致之作,但他胸膛一道长长的细布在云忱音刚才的动作中被扯开,露出里面狰狞可怕的伤口,已经结痂的伤口此时渗出丝丝血液,云忱音差点晕过去。
九岁之后,她就见不得血了。
但此时景衔青状态不对,她狠狠咬了一下舌尖,疼痛让她瞬间清醒,她尽量让自己不要注意伤口上的血液,朝景衔青伸出双手,温声哄道:“景、小将军,让我帮你看看,你别怕,过来好吗?”
景衔青嗷嗷叫了两声之后,蜷缩在一处,听到这话抬头盯着她:“我叫你娘子,你为什么不叫我相公?”
云忱音一噎,刚才还喊痛呢,此时竟就忘了吗,关注起这奇奇怪怪的称呼来。
半天景衔青一动不动,似乎等不到云忱音的一声相公他就死磕到底,无奈云忱音只能低低的,羞涩的唤了一声:“相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