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傅总，您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去工作了。”
傅惟寻想斥责她一声不吭消失，甚至连名字都偷偷改了，可最终说出口的却是：“你还好吗？”
季清漪的神色有些错愕，显然没料到他竟会关心自己，等回过神来，冷淡地说道：“挺好的，谢谢关心。”等了片刻，傅惟寻没再说话，她便道，“那我出去了。”
“等等——”傅惟寻的语气稍显急躁，“我有事跟你说。”
季清漪的回答礼貌而疏远：“您请说。”
“‘星空’里的场景，清漪曾跟我提过。”傅惟寻缓缓开口，“那时我们刚确定关系，第一次约会，我带她上了游轮。晚上她躺在甲板上，看着满天的星星，跟我描述自己小时候曾经做过的一个关于星星的梦。”
他这么一说，季清漪也想起来了，那个梦是她自己变成了一颗星星，她跟傅惟寻说起的时候，傅惟寻还嘲笑她幼稚，最后被她按住“揍”了一顿。
时隔两年多，她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但是在创作的时候，却下意识将梦里的情景融合了进来。
“你想说什么？”她问。
傅惟寻温和地说：“我再投资几部电影，你去做编剧，好不好？你看你曾经拿到过金像奖，说明你在这个领域是非常优秀的，没有必要舍弃自己的专长。何况动画这东西，还是需要一些天赋的。”
季清漪听得想笑，合着他追到这里来，就是想告诉她，别模仿你妹妹了，你学不会的，我给你钱，滚回去做你的编剧吧。
她在他心里，永远都是一个冒牌货，哪怕他心生愧疚，哪怕他态度软化，可这一点却始终无法改变。
“如果我说不呢？”她问道。
傅惟寻仍旧一副“循循善诱”的口吻：“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有一些阴影，我们不应该把自己禁锢在那些阴影中，试着走出来，好吗？”
季清漪玩味地打量着他：“那你的阴影是什么，季清漪的死吗？你怎么不从中走出来呢？这世上有那么多女人供你傅氏总裁选择，为什么要一直想着那个不能死而复生的季清漪？”
这话简直是在傅惟寻的雷区疯狂蹦跶，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季清莹，你到现在都对妹妹的死没有一点内疚和后悔吗？”
季清漪笑嘻嘻道：“对呀。”
她又没死，为什么要对自己内疚和后悔？
傅惟寻忍了忍气：“你去做编剧，我可以给你最好的资源。你知道傅氏的实力，如果我投资电影，会有无数导演争抢你的剧本。”
这点季清漪毫不怀疑，可关她什么事呢？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做一名原画设计师就挺好。”
傅惟寻终于动怒：“如果我把你的真实身份告诉许岩，你觉得会怎样？”
季清漪耸耸肩：“那你快去。”
“季清莹，你非要这样鱼死网破吗？”傅惟寻加重了语气，“如果失去这份工作，你在荆城何以为生？”
季清漪歪着头想了想，说：“我可以去路边给人画素描，十块钱一张的那种，每天画个二三十张，也快月入过万了，生活应该没问题。”她顿了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再不济，我可以找你要那三千万的卖身钱啊，你应该不会不给的哦？”
她沾沾自喜地说：“以前我真没想到自己可以卖那么贵，谢谢傅总赏识。”
傅惟寻被她这副自甘堕落的态度气得脑仁都疼，但是想到那个晚上是她堕落至此的导火线，终究是内疚压住了愤怒。
“我们好好谈谈，你要怎样才肯放弃模仿清漪？”他头痛地问道。
季清漪依旧嬉皮笑脸：“我就不放弃，就要模仿她，反正没人认得出我，我要模仿她一辈子，多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