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的魂都叫走了,他粗粗地喘了声,捉住她的手甩开,想往后退。但他原本就靠在墙上,这一下不但没能退得了,反而差点摔倒,连忙伸手扶墙,结果不小心按到了壁灯开关,屋里骤然黑了下来。
两人同时怔住,都站在原地没动。
北方的夜很安静,窗外下着小雨,微凉的风从阳台吹了过来,拂过她,再拂过他。两人离得太近,黑暗中微小的动静也会被放大无数倍,他们甚至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同样的粗重。
傅惟寻觉得今晚的季清莹很不正常,太主动,太热情了。他心里倏然起了防备,借着黑暗的掩饰,假装冷漠地问:“你为了那个小警察,不惜对我献身?”
季清漪在黑暗中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猛地扑了上来。明明气温不高,她身上也只穿着一件衬衣,但浑身都是烫的。
傅惟寻想要将她推开,结果刚钳制住她的双手,便听到女人带着喘息的好听的嗓音响起:“跟自己丈夫亲热,算什么献身?”
傅惟寻用力按着她:“季清莹,我不需要——”
不需要她假意迎合,更不接受她为了别的男人假意迎合。
季清漪停下了所有动作,低头轻笑了声:“傅惟寻,我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感情,你把我当作季清漪的替身,对不对?你根本不介意我跟谁在一起,你介意的是我顶着跟季清漪一模一样的面容,却跟别的男人暧昧。”
傅惟寻当然知道自己的心思,但他一直自欺欺人地将它按在心底最深处,此时却被眼前的女人毫不客气地揭开,不禁有些恼羞成怒。
“季、清、莹。”他咬牙切齿地叫道。
“不要着急,我还没说完。”季清漪又笑了声,把刚才的话补充完整,“其实我愿意的。”
傅惟寻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愿意什么?”
季清漪攀住他的手臂,凑到他唇边:“愿意做季清漪的替身。”
女人的体香丝丝缕缕缠绕过来,她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让男人无比动心的话。如果只是替身,应该不算背叛清漪吧?何况这替身原本就是清漪叮嘱他要照顾的。
“你——”他想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不觉得委屈吗?”
季清漪贴着他,灼热的呼吸喷洒在他颈间:“有什么好委屈的?我只是想得到你,是用自己的身份还是妹妹的身份,对我来说并没有区别。”
听上去,这是一个完美的双赢的方案。
傅惟寻不由得放纵自己畅想了一下,可是只得片刻,便又恢复了理智。不可以,他的身和心都是完完全全属于清漪的,不可以跟任何其他女人有亲密的接触。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向眼前的女人表明态度,她灼热的吻已经落在了他的唇上,将他所有的异议都堵了回去。
“阿寻,阿寻。”女人唇齿之间低低漏出他的名字,那么缠绵悱恻。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他。屋里没有一丝光线,只有近在咫尺的诱惑。傅惟寻有点失神,一时分辨不出眼前的究竟是那个害人精,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
……
傅惟寻是被人拍醒的,他睁开眼睛,见到一男一女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自己床前,两人都沉着脸,就像是在看什么十恶不赦的犯罪分子。
刚醒来,他的头脑还没完全清醒,被两人逼视着,条件反射便偏过头去看自己身边的位置,那里空着,跟他肌肤相亲的女人不见了。
“先生,麻烦你穿好衣服起来。”女警察的语气很不耐烦,脸上带着明显的厌恶。
这情形,实在太像是电视剧里的扫黄片断了。可是凭什么?这里是他的房间,跟他亲热的女人是他合法的妻子。警察凭什么可以随意闯入,打搅别人的私生活?
他想坐起身,斥责两人,却发现自己不着寸缕,只好忍着气道:“请你们先出去。”
女警察鄙夷地啧了声,又想开口,她的同事连忙扯了下她的衣襟。女警狠狠瞪了傅惟寻一眼,忿忿地跟同事离开了。
傅惟寻下了床,找衣服换上,他没有立刻出去找那两个警察,而是打给套房管家。五位数一晚的房费,竟然遇到这样的事情,服务未免也太差了。
管家可能早就预备着他会追责,电话一接通,就赶紧解释:“对不起,傅先生,不是我们服务不到位,只是傅太太亲自报的警,我们也阻止不了啊。”
傅惟寻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去哪里了,为什么报警?”
管家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说道:“她说您……那个婚内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