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眼来到最后一轮决赛,参赛学员还剩十五名。
最后一轮分两场进行。
第一场选手们要自行找评委,并加入其中一名评委的阵营,之后由评委带领组员完成表演的编排,第二场则是正式演出。
投票通道在第一场“拜师”环节就打开了,到演出结束后,累计得到观众票数最高的前五名可以签约星河时代并成团出道。
自从《野狗与疯猫的派对》那一轮比赛结束后,宁渊就一直被黑粉攻击。
虽然她以全员第二的成绩赢得了不少观众缘,但网上关于她博眼球,搞特殊化的黑帖,从那天起就没有停止过。
决赛并不是靠最后演出的表现一举定胜负的,而是要累积从“拜师”这一期开始,长达两周的观众口碑。这对黑粉众多,且向来开头俗辣,关键时刻却表现惊艳的宁渊来说,显然是劣势大于优势。
在“拜师”的前一天,夏禾说什么也要宁渊营业一下,要么解释一下这些天被黑的事情,要么发个自拍或vlog,再不济发个吃的喝的也行,不要一下台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苏锦锦每天发一张九宫格自拍,你除了那张头在桶里的照片,还什么都没发过。”夏禾抱怨。
宁渊敷衍着打开社交平台,然后漫无目的地刷了起来——拖延症犯了。
她光脚横躺在沙发上,披散着刚洗过的头发,穿着卡通睡衣,随意地哼着不成曲调的旋律。
坐在旁边的颜望野感受到她体内一片平静祥和。
就像他一如既往看到的她一样,似乎除了半夜噩梦惊醒的瞬间,其他时候都像个未经世面,无忧无虑,凡事不过脑的小姑娘。
他爬过去悄悄偷看着屏幕,明明都是黑她的言论,可她心里却一点负面的情绪也没有。
不行,再这样下去珠珀都要被净化了……
忽然,宁渊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着急忙慌地将夏禾叫了过来。
“你看这个!”她将手机给夏禾看。
那是一个叫“玫刺”的网友发的帖子,大意是他是一名跨性别者,由于这个身份的不被认可,他一直小心地隐瞒着家人和同学,但还是由于行为举止的“不合群”,而遭受校园暴力。
长久以来的压抑让他备受痛苦,甚至患上了抑郁症,这一天,他打算结束自己十八岁的生命。
“在死之前,如果能见一眼自己的偶像宁渊就好了,她的笑容,比帕罗西汀管用。”帖子的最后,他这样写道。并附了一张照片:漆黑的夜空,稀疏的路灯,模糊的路边建筑,最下面是缓缓流淌的毕珈河。
“这种事可不要轻信……网上的言论,不可考究的,你看,都没有人理他。”夏禾不屑地将手机塞回宁渊手里,并再次催促她营业要紧。
的确,这是一个刚注册的账号,一个粉丝都没有,只发了这一条帖子,下面也没有任何热度。只不过因为@了宁渊,所以才能被她能看到,否则早就被互联网上无穷的娱乐信息淹没掉了。
“这是毕珈河,他还在那里吗?”宁渊兀自思忖道。
夏禾无奈摇头:“毕珈河贯穿好几个城市,他又没发定位,鬼知道在哪,你是神仙吗?”
宁渊缓慢地抬起头:“我不是,你是啊……”
五分钟后,宁渊拿着夏禾的车钥匙出了门。
粉丝诶,他好像需要我……
驾驶在迷雾蒙蒙的毕珈河畔,她又一次想起在历史洪流的深处,自己也曾被万千水族信赖过,敬仰过,需要过。
这种感觉原本已经遥远到飘渺了,却又透过“玫刺”的帖子,让她的再次心潮翻涌。
……
第二天,“拜师”环节如约而至,节目依旧是直播。
可是宁渊一直没有出现,工作人员发了无数的消息都没收到回音,打电话才发现她已经关机了。导演气急败坏之下决定不等她,按时开机。
弹幕上顿时是涌入了铺天盖地的疑问。
【宁渊怎么不见人?】
【宁渊自从上次公演后就失踪了,是不是被黑粉影响心情了。】
当节目画外音解释到宁渊是无故缺席,没有人联系得到她时,谴责声又不绝于耳起来。
【又是搞幺蛾子,这人怎么回回都这样!】
【不搞事情没有关注度是吧,这就是对节目组和观众纯纯的不尊重啊!】
【锦锦那么老实的乖孩子,排名都从初赛的第一到现在的第五了,快学学幺蛾子姐吧!】
三位评委一直在各自的小房间作准备,他们都还不知道宁渊缺席的事情。
门外已经排好了准备加入阵营的学员,入场前,工作人员采访顾尘道:“您觉得一会儿谁会第一个进来?”
“宁渊。”顾尘毫不隐瞒对她的期待。
狡猾的节目组看他对宁渊如此欣赏,当即隐瞒了宁渊压根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