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望野并非没有察觉,他早就感受到宁渊身上一股似戾气而又非戾气的东西盘旋不散,嗖嗖的冒着凉气,有点子叫人怕怕。
他的判断是宁渊不会跳舞,没有参与到舞会中去,才心情不好的。
纵然她心情不好,可身为魔君,才不要公然哄她,那多低声下气!所以他一直忍到人都散光,才小心翼翼提出,教她跳探戈。
宁渊感觉有些羞赧。
“我不是因为不会跳舞才……”
“那是为什么?”颜望野不解。
宁渊:“……是,是的。”
差点暴露小心思,宁渊只觉得脸像烧烤架上的牛肉,再被颜望野看两眼,就要“滋滋”冒烟了。
她递出手,颜望野轻轻拉了一下,想起什么,动作一顿,立刻问道:“你有没有?”
“穿了。”宁渊脸上开始冒烟。
她这回学乖了,穿着黑色舞裙下水的,虽然很拘束,但只能入乡随俗。
“来吧。”颜望野将她拉出水面,摆出探戈的舞姿。
宁渊扶上他的腰和肩,裙子和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幸好八月的海风温良有煦,吹得人舒爽。
“你何时会跳探戈的?”
“老爹教的,人类的探戈,和我们那一种战斗舞蹈很相似。”颜望野回答。
怪不得他跳舞的时候神情严肃,笑也不笑,跳出了一种君临城下的威慑气场。但和宁渊跳舞时,眼神却“活”了起来,时而担心她舞步错了,时而被她的湿发打乱阵脚,时而温存,时而羞涩。
月光下一领一随,两人身体跟随律动,慢慢开始享受起来。
“颜望野。”
“嗯?”
宁渊不知怎的,红着脸说:“以后不准跟别人跳舞。”
颜望野怔了一秒,“嗯。”
……
当夜,宁渊又被噩梦唤醒。
苏锦锦说她有把柄的事,一直萦绕在她心头。
时针指着凌晨四点,孩子们的高低床在房间的另一边,宁渊走过去,却未看到瀛如。
她下楼去查看,只见瀛如在厨房,黑暗中,正对着一杯牛奶发呆,手上还有一个瓶子,里面是绿色的不知名液体。
看到宁渊,孩子吓了一跳,紧接着不知所措地哭了起来。
宁渊走过去抱住她问她怎么了。
瀛如将瓶子交给宁渊,“他们说和你住在一起的是个大魔头,就是他当年率人杀死我父母的。”
瓶子里的液体是解忧草的萃取液,宁渊顿时明白了她的目的。
“他们是谁?上次那个姐姐么?”宁渊问道。
瀛如点点头,“其实还有一个叔叔。”
宁渊明白了,果然陆沉君也有参与,看来他也还不知道颜望野已封印了法术的事,企图教瀛如给他服用解忧草。
但是这么拙劣的手法,即使不被她自己发现,也轻易会被颜望野和夭南等侍从发觉,陆沉君真是太蠢了。
抑或者他觉得牺牲一个小孩子,也不算什么。
“你犹豫了对吗?”宁渊看出她很挣扎。
瀛如点点头,“仙魔两族确实已经和解,但是我父母确实也死在他手里……叔叔说魔族只是伪装悔过,那个大魔王随时都会再次大开杀戮,直至生灵涂炭。”
宁渊蹲下来,看着瀛如眼睛,认真地说:“第一,如今两族势力均衡,谁也动不了谁,谁打破了这个平衡,才是生灵涂炭的始作俑者。第二,你若是今天杀了他,他的部下族人定然不会放过你,他们会杀了你为君主报仇,我又会杀了他们为你报仇,他们的亲人再拿起刀剑为他们报仇,我的亲族也会揭竿而起与他们势不两立。仇恨就是这样无穷无尽地循环下去的,那时,才叫作生灵涂炭。”
她不期待小孩子能听懂,但瀛如听完,很认真地点头回应了她。
两人牵着手离开,颜望野就在暗处注视着这一切,他眸色深沉安静,嘴角扬了扬,似笑非笑地吐出一口气来。
第二天天亮后,节目组来到酒店和嘉宾商讨晚上表演的方案。
节目组将在古堡举办一场音乐会,就在昨天的探戈大厅里。
两道是观众席,中间的走道空出来,嘉宾两两合唱入场,走道尽头是唱诗班,和主教乐队,整体调性是温馨抒情,略带些教堂的神圣味道。
夏晴一和殷燃一拍即合,打算唱一首名叫《铭》的女生二重唱。
其他的嘉宾就难办了,颜望野的加入肯定是和宁渊一组的,季宁暄就只能搭配苏锦锦了。
想到一边被苏锦锦的粉丝疯狂抹黑,一边还要跟她合作,季宁暄简直生不如死,但颜望野帮他扛下了换合唱人的烂摊子,他因此也没有出口抱怨,委屈只能往肚里吞了。
可没想到节目组并不是这样安排的。
颜望野得到一件兜帽长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