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沈言轻已告知了她自己的身份,卫若琛想了一想,也不再推脱,只略为往里头坐了一坐。
马车一路西行,很快便进了那山中,此时夜幕已渐渐降临,四周树木高耸,配上阵阵秋风,当真有些可怖了。
贾应突然道:“方侍卫,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他是听到了琨玉这般称呼,便学她一般称呼。
方淮胥沉下心思略听了听,果然似闻呜咽哭泣之声。
马车内,几人本就没怎么说话,安静得很,自然也听到了这声音,不过马车内看不见外头的阴森,倒还好些。
琨玉倒是先有些怕了起来,只轻声道:“莫非真如掌柜的所说,有……”
“自然不是。”沈言轻当即打断了她的话,还有意提高了音量,“莫要自己吓自己,你们再仔细听听,这并不是人声,而是被从蛀空的树木遇风发出的声音,只是与人的哭声有些像罢了。”
她此言一出,几人又细听了听,好像确实如此。
林知寒看着她,眼神万般柔和,“如何知道的?”
沈言轻笑道:“我幼时村里有个很聪明的秀才,无意听他说的。想必,卫公子自然也是这个的吧。”
她含笑看向卫若琛,卫若琛复又缓缓地睁开了眼,看着她,“沈姑娘果然是聪明之人。”
“卫公子游历四方,见多识广,想必早就知道了吧,这山中传闻,你也猜到了吧。”
两人对视一笑,心照不宣。
琨玉指着他二人笑道:“好啊言轻,你背着我们,与卫公子商量些什么了?”
沈言轻抿唇一笑,向她和林知寒,“我俩没商量什么,但这山中传闻,必是有人为之,我们夜间过山,若能安全出去,便能证明一切。”
林知寒带了赞赏的眼神看着她,觉得眼前的她既熟悉又有些陌生,好像自己并没有完全认识她,但转念一想,她也有一些事情,沈言轻是并不知晓的,因此没有言语。
马车走着走着,忽然便听得有风声铃声,更有一红色人影晃过,将贾应都给吓得抖了一抖,“公子公子,出来了,出来了!”
沈言轻当即一撩车帘,向着外头看去,“阿胥,快上!”
方淮胥应声而动,当即消失不见,贾应忙将马车停下了。
很快,方淮胥便捉着一人稳稳落于地上,“其他人跑了。”
几人都下了马车来,准备看究竟是谁在搞鬼。
方淮胥将头套一摘,却发现是客栈的掌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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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的沉默后,沈言轻抬脚就要过去踹他,被方淮胥一把拦住了,“冷静,轻轻。”
沈言轻压根冷静不下来,她还差点就以为他是好人了,没想到和她最开始所想的一样。
那掌柜的忙求饶,“各位饶了我吧,求求了。”
“你老实交代,我看看能不能饶你!”
掌柜的当即说出了实情,他说的传闻半真半假,那一半确实是代代相传的故事,但没什么人当真。
只是半年前,镇里头有人在山上找到了一个藤蔓覆盖的琉璃棺,那棺上写着开棺者死,还说附近埋有葬品,那人起了贪念,但按自己一个人来必然是不行的,于是在镇里头找了人来帮忙。
但是这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家都知道了,便都来想要分一杯羹,但怕外乡人来分走财宝,所以制造了谎言。
说完之后,掌柜的还连连告饶,“我什么事都没有做啊,真的。”
沈言轻过去站在林知寒面前,“小姐,你觉得如何?”
林知寒道:“你们可有寻到财宝?”
掌柜的忙摇摇头,甩得跟拨浪鼓似的,“至今还没有。”
但是贪念却促使着他们,沈言轻当即出声,“你带我们去看看。”
于是贾应和林知寒琨玉留在原地等候,方淮胥跟着沈言轻走了一段路,沈言轻却不让他继续跟着了,而是让他回去保护林知寒。
方淮胥却只道:“是小姐让我保护你的。”
沈言轻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和璟娘相比,是不是璟娘柔弱些?保护璟娘是不是你的职责?”
见他态度有了松动,沈言轻又再接再厉,“放心去吧,阿胥,卫公子武艺应当也挺好的,我们去就行。”
方淮胥有些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回去了。
三人继续向前走着,不久之后,贾应却跟了上来,念叨着,“公子武功也不差的,不知那小子干嘛非得让我跟着。”
沈言轻当即失笑,卫若琛看着她,只道:“沈姑娘好福气。”
很快,几人便到了一山洞前,进去便见有一琉璃棺放置在一侧,沈言轻走上前一看,确实如他所说,当即让他走了。
他头也不回地便跑了。
沈言轻和两人对视,几人当即将棺盖给移开了,却见里面躺着一个身着异族服饰,长相姣好的女子,也不知长眠在此处多久,面容竟皆如生前一般。
沈言轻道:“卫公子可看出什么了吗?”
卫若琛伸手为女子把脉,良久,才道:“贾应,将她搬出来。”
贾应当即上前,将女子搬至地上躺好了,卫若琛在她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