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疏艺浅,娘便想了一个法子,刻意训练她的酒量,要是画舫上有客,她不能献技,在能陪着客人喝几杯也好过在一边儿干坐着。
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是,让郦姝轻易脱身不得。
在鸨母的刻意调教下,郦姝不仅有些微微的酒瘾,嘴巴也被养刁了。寻常的酒液根本入不了她的喉。
从而彻底断了她跟人私奔或者自赎的念头。
席上那三杯两盏的果酒,因为是给女眷准备的,果味大于酒味,郦姝不仅没得到满足,酒瘾反倒被勾了上来。
嘴馋得好像是有只小猫伸爪在她心上挠来挠去。
这点要求,两个丫鬟自然是无有不应。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郦姝几杯下肚之后,眉眼饧涩,霞色染双颊,眼波流转之间都是一种惊心动魄的娇媚。
美人半醉,莲脸含春,歪头睇向兰华:“好姐姐,可以再给我斟一杯么?”
……
直到目送着郦姝远去,谢徇才慢慢回转,往南三所的方向走去。
南三所虽然称为所,其实是由几间宫殿共同组成的宫殿群,今上子嗣不丰,他们兄弟边三人一个人占据了一间宫殿。
听到外边儿传来动静,谢徇身边的小康子一瘸一拐地迎了出来。
二皇子和三皇子打架,不过是被禁足了,但他们这些在身边伺候的人可就没这么好运了,一个人挨了三十板子。
不过这样小康子内心已经十分庆幸了,要不是年关将近,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趴在床上。
“主子,您回来了?”
他小心打量着谢徇的脸色。
不像二皇子身边有一堆伺候的人,自己走路不利索,三皇子就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去赴宴了。
“嗯。”
谢徇简短地应了一声,随即又皱起眉头,“不是说让你躺在床上好好养伤吗?乱跑什么?”
“主子体恤奴才,奴才也心疼主子大晚上回来没个倒热茶的人!”小康子忍不住嘴贫道。他惯是个会顺杆往上爬的性子,要不然也不能在谢徇身边跟了这么久。
他一边跟在谢徇后面往里走,一边琢磨着。他本来以为宫宴上主子又要遭人冷眼,但现在看着主子怎么像是心情还不错?
谢徇进了殿内之后却没急着坐下喝茶,而是大步去了那个简陋得仅有一桌一椅的书房。
少得可怜的一沓书纸摆在光秃秃的桌面上,没有笔架,砚台上搁了一支竹管笔。
小康子眼尖地看见桌子上多了一样东西。
“这、这是金子?!”
小康子的眼睛和舌头顿时直了。
那些东西他不陌生,就连大皇子和二皇子身边得宠的小太监都得了几个呢。但关键是——自家主子是从哪儿得来的?
在熟悉的人面前,谢徇没忍住弯了弯唇角:“我在路上遇到了郦娘娘。”
他没说是自己在寒风中等了大半个时辰的事情。
小康子喜笑颜开:“郦贵人真是个好人!”
“郦娘娘她确实很好。”
谢徇刚要放下的嘴角又翘了起来,凤眸中的冷意微融。
当他清小康子已经快要摸到金子的手时时,谢徇眼疾手快地将生肖小雕一把捂住,像是一只护食的小兽。
“你做什么?”他的脸绷得紧紧的。
小康子有些委屈:“奴才是想着,有了这些金子,主子就能穿件好衣裳、吃口热乎饭了……”
“不行。”
谢徇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这是郦娘娘给他的,他舍不得用掉。
“主子,为啥不行啊?”小康子急得几乎要跳脚,“您看看您过年都没有身像样的衣服穿!”
对上小康子那双因为瘦巴巴而显得过分黝黑的大眼,谢徇终于清醒了些许。
“今天不行,明天你再过来拿。”
虽然闹不明白谢徇要干什么,但只要不是把这金子供着当摆设就行了,小康子挠挠头应了下来。
“好嘞!”
“——买一份好点的纸笔。”
凛凛除夕夜,四面漏风的宫殿中,谢徇枕着自己的压祟钱,做了一个好梦。
要是自己并非一无是处,郦娘娘会不会多喜欢他一点?
- -
郦姝醉酒,倒把兰华和霜华给唬了一跳,暗悔自己怎么没拦着郦姝点儿。
生怕她饮酒伤身,让皇上怪罪。
秦嬷嬷年纪大了熬不住,昨夜没守到子时的便睡了。
早上起来进殿上值的时候,见到的便是郦姝那副海棠初醒、雪腮酡红的模样。
秦嬷嬷眼中的不屑一闪而过,果真是那个地方出来的狐媚子。
接下来的流程郦姝已经很熟悉了。
裹着一身水汽从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