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薛恺悦说完就径直回碧宇殿了,自那日同安澜拌了嘴,薛恺悦还没跟安澜说过话,他虽然知道他不可能从此不理皇后了,但他这两天越发地气闷,自然不乐意去安澜处赔话,要赔话要认错,也得等他心情好了不是?
这晚的晚膳仍与昨个儿相同,不待薛恺悦问话,小侍露儿就跪下禀道:“主子别生气,奴才今儿问了御膳房的人,说是皇上没吩咐换菜,她们不敢自作主张。”
薛恺悦又只吃了半饱,就把筷子撂下了,他甚是不明白,菜样那么多,明帝为何非要他吃这几样?在宫里过日子,这种蹊跷的事儿还是要必要弄清楚的,薛恺悦想了想,便喊这露儿道:“你再去趟御膳房,问问其他主子的菜有没有变化?”他知道这露儿是安澜的人,但也正是安澜的人,才更好打听消息不是?
露儿领命而去,三刻钟后才回来,回来后脸色就不大好,话说得更是吞吞吐吐:“奴才这话只能跟主子说。”
薛恺悦听了就把其他侍儿都给打发到院子里去了,只留了这露儿,露儿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主子,奴才问过了,别的主子们的膳食都没变化,皇上只吩咐了把主子的菜肴换了。”
薛恺悦睨了一眼这露儿,如果只是换菜这么简单,这露儿用得着吓成这样?
“主子,奴才细问了膳房中的厨娘厨子们,有一个上了岁数的厨娘说,说这个菜单是宫里以前就有过的,先帝,先帝有个才人,性子极冷,先帝就让人日日做这些菜给他吃。”
明明是她贪恋着别人不肯来宠他,他还没抱怨她呢,她却嫌他冷淡,是可忍孰不可忍?!薛恺悦只觉血往脑门上涌,心口突突地跳,对这露儿道:“这话不准再跟别人讲,你去把皎儿喊过来。”
皎儿很快就进来了:“主子有事让奴才去做?”
“你去明心宫宫门外守着,皇上一出了明心宫,你就跟她说我有事找她。”
皎儿领命去了。
明帝在夏天所乘的玉辇是没有防风帘的,她坐着玉辇从明心宫一出来,就见薛恺悦的心腹侍儿皎儿在明心宫门口站着,她正要问这皎儿有什么事,便见皎儿上前禀奏:“奴才见过皇上,我家主子有要事找皇上,打发奴才来禀报。”
明帝本是要往皇仪宫去洗沐的,见状便吩咐直接去碧宇殿。
到得碧宇殿院门外,宫侍们通传了,明帝下了辇,径直往院内走,薛恺悦并未出殿迎接,明帝也不以意,她平日里到各个殿中,并不怎么讲究虚礼,当下直接往殿内走。
进了殿门,便喊“悦儿”,一声悦儿喊完,还没等她看到薛恺悦人在何处,一个杯子就擦着她的脸颊飞了过去,“啪”得一下子砸在了殿门外,碎裂声刺耳。
她有些后怕地摸摸了脸颊,刚想说话,另一个杯子也飞了过来,这回是直接炸在她脚下的。
她看看脚下的杯子,眉头微皱,但仍是往内殿走去,才到雕花月亮门,就被一杯热水泼在了身上。
水也就是有些热,算不得烫,但夏天御衣都很薄,她身上也就两层纱,这水一沾身,她就被激得哆嗦了一下,她不悦地呵斥道:“悦儿,你要谋杀妻主吗?”
薛恺悦勾唇冷笑:“臣侍怎么敢谋杀天子?臣侍只不过是想让陛下感受下臣侍的热情,陛下不是嫌臣侍冷淡吗?”
明帝听了连忙否认:“悦儿,这是哪个奴才乱说得?悦儿你千万别信,朕怎么会嫌你冷淡呢?朕的悦儿一向都是热情如火的。”
到了这个时候,还不认账,薛恺悦心头的火气更旺了些,方才泼水的愧疚一扫而光:“陛下又是让人给臣侍换菜单,又是给臣侍送水状香,还敢说不是嫌臣侍冷淡?陛下当臣侍是傻子吗?”
明帝听了,知道没办法不承认了,只好上前一步抱住薛恺悦的细腰,柔声哄劝:“悦儿,别激动,朕没有嫌悦儿冷淡,朕只是想,想和悦儿的关系更好一些。悦儿难道不想和朕更好一些吗?”薛恺悦根本不信,用力挣扎,明帝不放手,薛恺悦往外推她,她就抱得越发地用力,薛恺悦怒道:“陛下,别逼臣侍动手。”
明帝有些着急:“悦儿,悦儿冷静一下,跟朕动手是有违宫规的。”
薛恺悦也知道不能当真和明帝动手,明帝身上已经有水痕,他若再和明帝动起手来,那就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了,可是心里这股火仍在,他气鼓鼓地道:“冷静不了,臣侍要被陛下气死了。”
明帝抱着薛恺悦不动,身上着了水的地方开始热辣辣地疼,可是看着平日里端方稳重的薛恺悦此刻被气得像是十几岁的少年,脸颊鼓鼓的,眼睛大大的,呼吸都不太稳,她就觉得自个儿被烫一下也是值得的,她笑得像是偷吃了糖的孩子:“悦儿难得跟朕发火,看来朕这两天是惹着悦儿了,是朕的不对,朕给悦儿赔不是了。”
她说是说赔不是,可是那满脸的笑意和十分随意的语气,都让薛恺悦觉得她是在敷衍他,心下里越发地有气,用力掰明帝的手,然而不管他怎样用力,明帝都死活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