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拉回了眼前。
“咳,阿瑛你喊什么?”乍离了雪帐生香的温馨画面,明帝有些反应不过来,对着正冲她大喊大叫的秦瑛翻了个白眼。
秦瑛指指空荡荡的房间:“楚大人把差事都办完了,皇后那边喊你用晚膳来着,你跟入定了似的,咋喊都没个反应,臣可不是得大声点么?”
明帝一看,果然楚昀和沈芙都已经离开,桌案上本地官员的履历档案码得整整齐齐,档案最上面放了一张单子,楚昀把有问题的都列在了单子上。明帝不大好意思地笑笑:“朕想起成梓之战的事了,朕是在成梓纳了悦儿的。”
秦瑛听了,立刻双眼一亮:“成梓之战啊,臣当年陪着陛下御驾亲征,陛下首战就胜了韩曦,那可真叫一个厉害啊,臣至今还记得陛下当年的风采呢!”
臣下这般当面夸奖,明帝很是受用,投桃报李地夸了回去:“成梓之战,阿瑛的表现也很棒啊,一杆紫金槊所向披靡!”
她这话倒不是虚言夸奖,成梓之战既是她赢得军中威信的一战,也是凰朝练兵练将的一战,这一战中许多年轻的将领都得到了锻炼。出身军将世家的徐淳因为这一战的功劳进职兵部尚书,成为凰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兵部尚书。柳笙因为在这一战中的运筹帷幄之功,坐稳了左相的位子。秦瑛在这一战之前,还只是个承袭了母亲爵位的统兵将领,这一战之后再没人质疑秦瑛的能力。
秦瑛听了咧嘴一笑,很是激动地挥着手道:“这一战打得真叫一个痛快,臣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高兴,臣也是在这一战认识的澄之!”
明帝一怔,脱口而出道:“阿瑛你说什么?”
她这么一问,秦瑛脸上的兴奋劲儿立刻就收了起来,双手垂在裤腿上,像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般看着她,“陛下,臣。”
明帝很是无奈:“罢了,朕没生气。不过你是怎么认识澄之的,成梓之战,朕印象中,澄之就没去啊。”
这下换秦瑛疑惑了,挠着头发问她:“澄之没去么?臣怎么记得他去送过军需啊?”
明帝笃定地点点头:“成梓之战料理军需的是弦歌啊,阿瑛你肯定是记错了。”她清清楚楚地记得大军凯旋回京的头一天晚上有个庆功宴,所有的有功人员都参加了庆功宴,若是江澄在宴席上,她怎么会看不到?她说完便站起身来,对秦瑛道:“天不早了,朕回去用晚膳了,阿瑛你也赶紧去用膳吧,都饿得记忆出错了。”
秦瑛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并不会理会她,明帝也不再说什么,抬腿就往门口走,还没迈过门槛,便听得秦瑛道:“不对,澄之肯定去了,臣不会记错的。”
这人居然还不服输,明帝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一回身拽住了秦瑛的胳膊,“走,跟朕去见弦歌。”
“哎?见柳相干嘛?”秦瑛一边任由她拖拽,一边迷茫地问她。
你惦记朕的后宫,记错了还不认,明帝只想翻个白眼给她,但不管怎么说秦瑛也是在战场上为她拼过命的人,她不想为了这个跟秦瑛翻脸,只想着见了柳笙求证,让秦瑛输得心服口服。
正跟赵湘对酒小酌的柳笙放下手中的杯子,话说得慢条斯理却又十分肯定:“成梓之战,澄之有去啊,在峡州备办粮草的就是他啊。原本臣没打算带他去的,但那会子实在是没别的人。简从珊正在做知州,沈名菡刚进了礼部做个从事,罗幻蝶还在考进士,冯兆雪连科考都没参加过在家里做娇娇女,整个兵部能用的只有一个冯姝,可是冯姝又不肯去,关帅向臣推荐澄之,臣就带他去了。”
“哎?”明帝摸了摸脸颊,脸颊好像有点疼。
柳笙却无视她的表情,继续道:“澄之就是以成梓之战的功劳,由六品员外郎升任成从五品的秘书丞的,在秘书省呆了没两天,地方上有水患,他就被岳尚书调去修水渠了。因为治水有功,升了正五品的河防使,再后来去了淮州修堤防,被人诬告,罢官回京,这才得到了陛下的赏识。人的际遇还真是说不好,眼瞧着要青云直上了,下一瞬就跌个大跟头,看着走投无路了,没准就柳暗花明了。”
明帝呼了口气,柳笙后面再说什么她根本就没听,她只盯着柳笙问道:“澄之当时一直待在峡州吗?他有去军营吗?”
按理说备办粮草的官员不可能不去军营,她蓦地想起那个听起来悦耳的声音,暗暗祈祷那人千万不要是江澄之。
柳笙口齿清晰地言道:“臣去跟玄武斡旋的那两天,澄之应该去过一回大营,别的时候都在峡州呆着。”
“嗡”,明帝只觉心口被人狠狠地砸了一锤,偏偏秦瑛还懵懵懂懂地补充道:“对对对,就是那两天,臣记得澄之是头天下午来的,第二天一早走的,臣劝他多留一天等等弦歌,他说马上就下雪了,他得回去让人把粮草篷起来。”
明帝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陛下?”柳笙看她神色有异,有些担心地问她:“陛下可是御体不适?”
明帝一摆手,吩咐道:“明日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