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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女(1 / 3)

跟钱文婷一商讨怎么保证男儿家挣的银子不被妻主母父要走,这时辰就过得快了,天到戌正,还是岳飘看了看铜漏,对钱文婷道:“天色不早了,此事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澄之且请回宫吧。”

江澄知道岳飘这是怕在他在外面久了,有什么关碍,他微笑着起身:“今日让岳大人破费了,改日不才做东,回请岳大人,还望钱尚书仍来相陪。”

岳钱两个都笑呵呵地道好,却并不与他多说了,他见状也就不再多客气,向两个拱了拱手,出门乘车。

驾车的仍旧是秀儿,秀儿一见了他就笑嘻嘻地道:“主子在里头坐着,没瞧见外面的趣事。”

“什么趣事?”江澄好奇地询问,秀儿跟了他好几年了,在京城的侍儿中算得上是见多识广的,能被秀儿称为趣事的,那多半是真的有趣。

“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在这门口唱曲儿讨钱,说是从家里出来身无分文,讨个饭钱,招惹的人啊里三重外三重的。”秀儿掩着嘴巴,笑得格格的。

江澄往四周看看,“这会子没看到人啊?”

秀儿道:“这天禄园的大管家嫌这唱曲的小姐在门口有碍观瞻,给了她五百钱,让她去买糕吃了。”

江澄听了,随口道:“既是走了,也不必说她了,咱们回去吧。”

秀儿这一年驾车的速度愈发地快了,主仆两个不过片刻就驰离了这天禄园。

忙碌了一日,江澄坐在车子里闭目养神,忽然之间,听得秀儿斥道:“你不要命了不成?”

而后车子紧急地停住了,还向后面倒了一倒。

江澄眉头微皱,凝神细听外面的动静,却听得有个年轻女子的声音道:“这位小哥儿,我要见你车里的大人,劳烦你给通禀一声。”

接着是秀儿的怒喝:“你是什么人,敢见我们大人?”

那女子道:“你家大人姓不姓江?他要是姓江的话,我就是他的妹妹。”

秀儿道:“我家大人姓不姓江,你都不可能是他妹妹,你莫要在这里乱认官亲。”

江澄暗暗点头,他这江姓不过是当年入境的时候找人办理的家籍,秀儿作为他的心腹,虽未必知道这一层,但对他原本姓宁这件事是心知肚明的。

哪知道那车外的女子听了,立刻就嚎啕大哭起来:“哥,我真是你妹妹啊,我这些年我都没来找你,可你不能不管我死活啊哥,哥,我是桃儿啊哥。”

江澄一怔,脑海中飞速回想。他当初花银子买家籍的时候,跟那个卖家籍的人说尽量找个家里人口简单的,最好是没有女儿的人家,那卖家籍的跟他讲,姓江的这户人家就不错,家中只有妻夫两个,年岁又都大了,等到百年之后,谁知道根底?

他后来拿到家籍的时候,却看见家籍上写有一个四岁的女儿江桃,他当时就不乐意,问那卖家籍的,怎得多出来个女儿?那卖家籍的说:“她家这女儿早就不见了,按说应当到官府来报官,把这女儿的名字给去掉,可是这家人穷,就一直没来销籍。”

他听了也就没怎么在意,姚天是以女子为尊的,名下有个只有几岁又失踪不见的妹妹,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再往后,他为了能够和家籍的身份对得上,出外不露破绽,去见过那江家妻夫两回,她们的确如那卖家籍的所说,年事已高,并且体弱多病。

他瞧着两个可怜,又额外给了一笔银子。那对妻夫算得上是个良善人,见他孤身入境,给他讲了很多凰朝的风俗民情,听说他要去参加当年的科考,那男子还去他临时租赁的小院中给他做了一个月的饭。

他州试得意,报喜的把喜报送到妻夫家中,老妻夫两个喜极而泣,把家里养得猪都宰杀了,说是要宴请同宗乡邻。他并不想跟江家别的人扯上关系,以怕别人起疑为由,制止了老妻夫,妻夫很不高兴,却也由着他了,还把宰杀的猪熏制起来,在他前往京城的时候,给了他一整条猪腿做路上的干粮。

后来他金榜题名,又被皇家看中了,赐与太女,他怕这妻夫两个过来认亲,用驿路给妻夫两个寄去了五十两银子,又把这收留别国男子入籍的罪名写得清清楚楚,那妻夫两个果然没有来找过他。

这之后他在地方上辗转任职,日子过得也并不如意,自然没有再和这老妻夫联系,再得到老妻夫的消息的时候,是一个来自吉州的同僚说吉州发生了水灾,百姓们流离失所,死了不少人。他听了,终究是有些挂心,花银子雇人去找寻,果然老妻夫中的男子已经在水灾中去世了,家中的房屋被冲毁,牲畜被冲走,只余下那个老年女子,却也因为丧夫之痛,变成了痴呆。

他当然不能不管,却也没能力多管,让那雇的人把老年女子接到吉州城中,仍旧赁了他当年租赁过的院子,雇了个当地的中年男子做仆人,算是把这老年男子赡养了起来。只是他那时节俸禄有限,每年也就给这一主一仆二三十两银子过活。

老年女子又活了好几年直到丁亥年夏天方才过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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