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务很烦心,江澄其实没有心情接待明帝,但天子肯翻牌子,是对他的恩宠,这不是他有心情就欢喜接受没心情就可以随意拒绝的。江澄恹恹地对艾儿挥挥手,“知道了,先用晚膳吧。”
艾儿倒是很欢喜,一边跟源儿两个一起给他从食盒中拿晚膳出来摆在桌案上,一边唠唠叨叨地道:“主子,圣上难得来得勤些,主子要好生讨好圣上,圣上得了趣,以后就会常想着过来了。”
江澄没理会,继续夹虾。今个儿的晚膳与平日差不多,碳烤羊肉,韭菜炒鲜虾,酱驴肉,香酥鹌鹑,外加一道牡蛎粥。
这些菜肴御膳房的厨娘们做得很是美味,但并不符合他的胃口,他一向不食驴肉,也不食鹌鹑,这两道菜一筷子都不会动,羊肉和牡蛎勉强能用些,但一想到它们的用途,他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这几道菜一起出现,他就只吃虾,把其余的菜都分给几个宫侍食用。
艾儿看他不接话,继续唠叨:“主子您先用着,奴才去给您准备热水。您说圣上会不会又在咱们这儿洗沐啊?奴才这回多备些热水吧?”
江澄没回答,他哪知道明帝会在哪里洗沐?
源儿一直偏着头观察他,见他不回答,就笑着对艾儿道:“你管圣上在哪洗沐呢,咱们只管多备热水就对了,你给主子把棋桌整理整理,我去兰汤房那边安排。”
艾儿听了,恍然大悟一般地往棋桌跟前走:“对,对,主子陪圣上下棋,圣上在主子这儿有乐子,下回就愿意来了。”
江澄仍旧不予理会,努力吃虾,他把虾吃了小半盘的时候,艾儿已经把棋桌整理好了,乐滋滋地冲着他一指:“主子,待会儿圣上来了,您就邀她下棋,您的棋艺是过得去的,圣上一定会喜欢的。”
江澄耸耸眉头,宫里的男儿谁不会下棋?何况他的棋艺只能算过得去,明帝也早已经见识过了。
那艾儿却并不被他这不积极的态度影响,一边喃喃自语,“光下棋还不行,有趣的事情不能只有一件,万一圣上说她今个儿不想下棋呢?”一边左看看右看看,看了一会儿后,艾儿就跑了出去,“主子,奴才有主意了。”
江澄也不知道这孩子有什么主意了,他此刻已经用好了膳,喊了一个三等侍儿进来把菜肴拿下去,那侍儿把菜肴拿走,另一个三等侍儿就端了一个茶碗进来:“主子,这是艾儿哥哥给主子泡的水,主子早上没来得及用,这会子用吧。”
江澄接过茶碗,水已经不烫了,他一口气饮完,而后对这侍儿道:“明个儿起,别再泡这个水了。”
那侍儿立马收紧了眼睛:“那怎么成啊,圣上吩咐过一定要主子用的,再说泡这水的药包还有好些呢。”
江澄无奈地问道:“好些是多少啊?”
那侍儿撅着小嘴道:“奴才也没数,瞧那一大筐,十几个总是有的。”
江澄暗暗地翻了个白眼,他连着饮上十几天会不会流鼻血啊?
那侍儿却也不管他高兴不高兴,瞧着他用完了水,就把他的茶碗接了过去,而后把桌案上早就给他备好的漱口水端了过来,伺候他漱口。
江澄漱完口,艾儿也跑了回来。江澄瞧瞧艾儿手上抱着的用来盛小木头的箱子,蹙眉道:“你拿这个过来做什么?这一盒我是准备过几天去看长乐的时候送给长乐的。”
明帝的几个公主皇子中,他最喜欢的除了亲生的永和,就是皇长子长乐了,隔一阵子见不到,心里头就会有点想念。眼下顾琼出门在外,他想着等哪天有空了,去柳太君处看看长乐,就提前备下一箱子做好了榫卯的木头。
艾儿笑着接话:“主子,长乐皇子什么玩具没有啊?不缺这一箱子,您还不如陪着圣上玩。圣上要是小时候玩过,您这是陪她回忆童年趣事,圣上要是小时候没玩过,您这是让她发现新乐子。”
江澄斜了艾儿一眼,没再说什么,他不得不承认,艾儿在讨女子欢心上比他这个主子略强些。
艾儿把箱子放到桌案上,又跑了出去,没一会儿,端了个玛瑙盘子过来,盘子上放着几个圆圆的橙子,橙子旁边还放了把银柄果刀:“主子,圣上要是既不肯下棋,又不玩木头,您就给圣上削橙子吃。夫郎给妻主削果子,这是当该应分的事,您平日里做得少,可也因为做得少,您稍微一做,圣上就会很喜欢。”
这孩子真是比自己还上心啊,江澄无奈地笑笑,起身去兰汤房中洗沐。
兰汤房中,源儿已经给他备好了热水,他刚往要屏风后头走,源儿就拿了块橘子色的浴盐给他:“主子,您今个儿用这块浴盐吧,天冷了,这个味道比较温暖。”
江澄点点头,他对这些个不大在意。源儿把浴盐给他放在浴桶旁边的小几上,又去五斗柜里拿了个小银盒出来:“主子,您洗完之后往身上涂这个,肌肤会更滑腻一些。”
江澄这回连头都没点,源儿却也不管他,把小银盒放到浴盐边上,笑吟吟地对他言道:“主子,您慢慢洗,奴才去给您挑件衣裳,圣上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