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让他扣下吧,臣侍正好歇一阵子,只是要让淑君再等几天了。”
明帝看着人疲乏的笑容,无神的双眸,知道人这是连番忙碌累着了,她心里头跟堵了块丝絮似的:“太君的寿诞总算是办完了,昨个儿秦梦菲说她还是有法子能让惠王姨再支撑一阵子,到下个月祭天大典之间,应该没什么事了,澜儿好生歇一歇。”
面上是这么说,她心里却想着倘或柳太君果然把乐安一起扣下了,她就得去找柳太君谈一谈了,她不能用委屈夫郎的方式来尊敬长辈。
安澜听她这么说,先是认可地点点头,很快就又烦恼地摇头:“歇不了,还有辰儿的功课要管呢。”
对于这一点,明帝也有自己的看法,她一直都觉得安澜每天都把奕辰要学的文章翻来覆去地弄懂弄熟,等奕辰回来陪着奕辰温习功课的做法有些过于细致了,但她之前一直奉行谁教导谁做主的原则,并不怎么干涉澜儿教女儿的方式,此刻听安澜这么说,她由衷地劝道:“辰儿也不小了,她又不是个笨孩子,她的功课让她自己做嘛。澜儿只要督促她完成师傅布置的功课就行,不用每天都陪着她再温习一遍。”
安澜有些吃不准明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决定先含糊答应:“臣侍知道啦,臣侍以后会注意的。”
明帝直觉自家皇后根本就没领会自己的意思,但她之前都不怎么过问,此刻也没期望安澜立刻就听自己的,当下笑了笑,跳过这个话题:“朕有几天没过来歇宿了,澜儿想不想与朕一起为国珍重,嗯?”
这个为国珍重,是她与他青春年少时常用的暗号。那时节她身边虽然只有他一个,但母皇在驾崩前的两年中,疾病不断,她身为太女,既要侍疾问膳,又要抚国问政,忙碌的时候两三日回不了后院也是有的。他想她的时候,就会打发个侍儿去跟她讲,让她为国珍重爱惜身体,她每次听侍儿这么说,就心领神会地赶回去宠他一番。
安澜立刻飞红了脸,娇嗔着问她:“陛下怎得忽然用早年的话来打趣臣侍?这都是十几年前的老话了,亏陛下还记得。”
两个孩子都不在,宏儿几个侍儿也都退了出去,明帝没什么可顾忌的,索性就抓着安澜修长的手指往自己脸上放,感受到指腹那温热的触感,她便用诚恳的语气道:“朕怎么舍得打趣澜儿呢?朕这几天真真确确惦记着澜儿呢。”
她这话也不是随景生情,已有十来天没与安澜亲近了,心中着实很是想他。
安澜却是不大想今晚承宠,他这几天忙得太厉害,此刻疲乏得要命,只想等奕辰回来,给奕辰快速地讲解完功课,他就早些洗漱了休息,根本没有承宠的心思。
但他不敢拒绝她,虽然他与她已是老妻老夫了,可是宫里美人如云,他不是很确定他今个儿拒绝了她会不会令她心头不快。女儿家对男儿的不满意,大多都是慢慢积累的,像这样的小小的不愉快积累得多了,难免会让女子感到失望。
失望不一定会动摇他的皇后位置,但多半会影响明帝对他的态度,因而他虚弱地笑笑,尽量做出感激欢喜的表情:“臣侍多谢陛下惦记着臣侍。”
明帝却是一下子就听出来安澜话语中的勉强了。彼此青梅竹马,又做了十几年的妻夫,她对安澜已经足够地了解,她的澜儿若是状态好想要承宠的时候,听她这么说,那一定会风情万种地看她一眼,再用清冷的声线大大方方地对她言道:“臣侍也正惦记着陛下呢。”
现在人只是感谢她,并不投桃报李地回应她,那一定是状态不好不想承恩,她放下抓着人手指的手,改为用胳膊揽着人的肩,而后在人花瓣般的唇片边上轻声道:“宝贝乖,你我之间不用那些虚礼,你若是今个儿不想,今个儿就好生休息,朕明个儿再来也就是了。”
安澜偏眸看她,平日里星光璀璨的大眼睛此刻幽深浩渺,像是黑夜中的寒潭,那寒潭中蕴藏着风涛巨浪,偏又被夜幕遮住了,让人不能一下子看清。
“宝贝,怎么了?想让朕留下是不是?那朕就留下,”明帝亲吻着人莹润的唇,话说得腻腻歪歪,“宝贝累的话,朕今晚只宠一回也就是了,等过几日宝贝状态好了,朕再过来好好疼爱宝贝。”
安澜瞬间就改了主意,他十余日不承宠了,并不想用不完美的状态迎接她,可是听她这般体贴,又不想把这样好的她推给别人,当下他笑着道:“陛下这般体贴,臣侍还有什么话可说?只是臣侍得先陪辰儿温习功课,陛下可以先去洗沐或者去批折子,晚点再过来。”
这话正合明帝心意,她已经连着三四天没去看冷清泉了,正愁今个儿不过去就又食言了,当下笑着道:“朕先去批会儿折子,最迟到亥正过来。”
出了麟趾殿的门,她便对倩儿道:“朕今晚翻皇后的牌子。这会儿先去玲珑殿。”
熙和殿中,董云飞得到明帝今晚翻了安澜的牌子的消息,立刻让侍儿们分头去请薛恺悦、赵玉泽、林从三个前来玩木牌。
薛恺悦来得稍微迟一些,赵林两个都早早地到了,四个人聚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