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楼在南郊的铺子开业,吸引了周边无数的男儿过来买成衣首饰膏脂,不光是南郊的男儿,整个京城爱凑热闹又没什么银钱的男儿,听说南郊的铺子今个儿要卖些便宜货,全都前来光顾,把铺子前面的空地挤得水泄不通。
安澜的车辇到达的时候,顾琼带着得力的大伙计和顺出来迎接,这和顺原是赵玉泽的侍儿,性子随和又爱说爱笑,此时被顾琼带出来独挡一面,见了安澜几个仍旧自称奴才:“奴才们恭迎皇后主子,皇后主子和各位主子万福金安。”
安澜瞧着在楼外无数前来光顾等着购买的男子,笑着冲顾琼道:“来的都是客,今个儿本宫带了些赏钱,一会儿你让伙计们散给大家。”
顾琼听了,便冲着那些翘脚观望的男子们喊道:“你们今个儿有福了,皇后殿下带了赏钱,开业的时候,人人有赏。”
这话说完之后,男子们越发地欢声雷动,有几个耐不住性子的就高声叫着催促道:“怡卿殿下,快开业吧,奴家们都等急了。”
顾琼是做好了安排的,专等安澜几个到来,此刻见男儿们已经聚集得差不多了,便将安澜几人迎进楼中:“皇后哥哥请随臣侍进楼。”
上了楼便要等待吉时宣布开业了,天心楼是皇家的产业,安澜作为皇后是天心楼名义上的老板郎,安澜又难得出趟宫,顾琼便趁这等待的空档,向安澜介绍货柜上的物品陈设和在各个柜台上值守的伙计们。
安澜对这些并不怎么感兴趣,但是明帝昨个儿交待,要奕辰到天心楼瞧一瞧看一看认识到男儿的力量,因而他便由着顾琼介绍,带着奕辰和赵玉泽几个随着顾琼在楼中四处走动。
赵玉泽等人也还罢了,都是常去内城的天心楼的,看到这边同那边的东西虽然有所不同,却没什么大的差别,都只是随意地听听,奕辰和永和却都是第一次来,两个小娃把眼睛瞪得滴流圆,看什么都新鲜。
永和的年龄还看不出门道来,只专注瞧那些五光十色的物品,尤其是盯着那些个男儿家戴的亮晶晶的首饰,他哪一样都觉得好看。
奕辰却是看着那十来个把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对每件物品的价格、工艺、优缺点都能张口即来的男伙计,暗暗琢磨这些伙计是否都是宫里的侍儿装扮的。她今个儿一路上过来的时候,为了保障安全,御前亲军统领李蔚把她的车窗全都关得死死的,因而她并没有像永和那般瞧见街道两旁店铺里的男儿,此刻乍一见识到这天心楼中的男伙计的能力,多少有些不敢相信。
在顾琼带着她们上到三楼的时候,奕辰就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顾叔叔,这些伙计们都是宫里的男儿吗?”
顾琼一时间没有明白奕辰这话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她是想要知道哪个伙计是宫里出来的,他简单地回答道:“方才那个大伙计和顺和二楼云锦小包柜上的栗儿之前都是宫里的侍儿,和顺是你赵叔叔殿里的,栗儿是你沈叔叔殿里的。”
奕辰听到这里,便以为自己猜对了,很有些小大人模样的点头道:“原来是赵叔叔和沈叔叔殿里的人,难怪这么能干。别的人呢?”
别的人?顾琼笑着答话:“别的人都没在宫里当过差,在宫里当过差的只有他们两个。”
只有两个在宫里当过差?奕辰偏着脑袋想了想,继续问道:“那他们都是官宦人家的公子吗?”她说着,用手指指了指那站在三楼成衣柜台前面,身姿笔直笑容可亲的男伙计,“他瞧着能干又大方,应该是个官家公子吧?”
顾琼瞧了一眼那小伙计,斟酌着用词回答道:“他是越州人,家境还过得去,母亲和祖母倒不曾做过官。”
连京城男儿都不是吗?奕辰不死心,接着指了另一个口齿清晰的小伙计,“他呢?他家里怎么样?”
顾琼不知道昨晚明帝教训了奕辰的事,很是想不明白这个公主今个儿是怎么了,把这些没要紧的话问个不停,但他是个八面玲珑和气生财的人,虽然不知道奕辰问话的原因何在,仍旧选择笑着周旋,“他家原是西境的,家里没什么田产,日子过不得,咱们凰朝一统了四国,他就到咱们这里来谋生了。”
一个家里没什么田产的普通男儿,就这般能干吗?
顾琼见她有不信的样子,就继续把伙计们的情况介绍了出来:“这个铺子里一共是十二个伙计,除了和顺和栗儿,剩下的十个都没在宫里当过差,这十个里头有五个是咱们凰朝的本土男儿,家里还过得去,有两个来自西境,三个来自北境,家里要么穷得过不得,要么母父轻贱男儿不肯养活,他们到咱们铺子里来挣工钱,日子比以前不知道好过多少,这是陛下和皇后哥哥施仁布德呢。”
连被母父轻贱的男儿都如此能说会道,奕辰大为意外。
安澜在旁边看着,暗道他家月儿真是说对了,让孩子出来看看,比窝在宫里,长见识。
吉时到了,顾琼请安澜移步到三楼的栏杆处,先冲着下面说了几句吉庆的话,就宣布开业,请安澜剪彩。安澜剪完彩,往下面一望,看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