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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疯虎(1 / 3)

外面情形凶险,薛恺悦却是丝毫不知。安澜怕他知道奕辰被掠担心忧惧之下保不住胎儿,在林从的护卫下,带着董云飞和永和的乳父赶到尚然兮的体仁堂包扎疗伤,而后暂时留在体仁堂,等候明帝的消息。

徐淳带兵把南郊搜了个底朝天,怕敌人对顾琼下手,令赵湘带领天武军士兵把顾琼从南郊铺子里接了出来,也送回体仁堂,几个人全在体仁堂等候。

宫里的薛恺悦还以为安澜几个在外面玩得畅快,要用过晚膳才回来,因而该休息休息该用膳用膳,夜幕降临的时候,他靠在坐榻上,同着皎儿一起给肚子里的持盈做衣裳。

皎儿是知道情况的,心里头挂念奕辰,哪里能够专心做衣裳?不是弄错了针脚,就是缝错了地方,薛恺悦看皎儿心神不宁,微有些疑惑,问皎儿道:“你今个儿怎么了?做衣裳到三不着两的。”

皎儿会过意来,连忙找了个借口,“今个儿有人给奴才说妻家呢,奴才心里头慌乱。”

薛恺悦听皎儿这么说,全然没有怀疑,兴趣盎然地追问他:“是个什么样的妻家,那女子多大年龄,她是做什么差事的?”

皎儿本是随口扯谎,他与露儿不同,他家是地方州县上的,在这京城当差无依无靠,哪里有什么家人亲戚给他物色妻家,可是谎都已经扯出去了,不圆是不行的,而况奕辰不知道何时才能被救回来,他得找件事拖住他家主子,让他家主子暂时不往天子和公主的行踪上想。

“说是个做官的,奴才也不知道做的什么官,听说是京城人氏,年龄跟奴才差不多,比奴才大个两岁。”没影子的事,皎儿说起来就有些滞涩,薛恺悦却以为皎儿是害羞,丝毫没有怀疑,十分热心地分析点评道:“京城人,又是做官的女子,只比你大两岁,那同你很般配呢。”

皎儿顺藤摸瓜,继续瞎诌:“谁知道她长得什么样呢?万一她是个麻子呢?奴才可不想嫁给个麻子。”

体仁堂中,董云飞的胳膊已经包扎完毕,左胳膊上打了木头夹板,还用上了白绫吊带。永和的乳父也得到了救治,这乳父被那黑衣人刺了一剑,正刺在肚子上,幸运的是冬天衣服穿得厚,这乳父伤到了肚皮,肚皮划开了一道口子,却没有伤到内脏,眼下躺在体仁堂给患者准备的房间中休息。

董云飞因为惦记着奕辰和永和,没有按照尚然兮嘱咐的也去休息,他此刻坐在体仁堂二楼的鸡翅木软榻上,听林从给安澜和顾琼两个分析今天发生的事情。

安澜魂不守舍,顾琼毕竟没有亲眼看到今日可怕的局面,还不怎么惊心,陪着安澜坐在椅子上,看安澜神色焦虑得厉害,不断地伸手过去按按安澜的手背,以此来给安澜力量。

林从并没有落坐,作为房间中唯一会武功的男子,他此刻右手持宝剑,左脚踏在小方凳上,背窗而立,姿势洒脱又矫健,神色严肃又不过于凝重,他逐条给安澜分析今日的情形和奕辰永和两个的危险程度。

“过云轩必然是与贼人有勾结,眼下咱们仅剩的敌人只有西境那帮白虎余孽,他们多半也是勾搭的白虎余孽。不过依我看,黑衣人多半是白虎余孽派来的,不是白虎余孽本身。何以如此说呢?自打柳太君寿诞江桃反水,在京城一带潜伏的西境奸细,被朝廷收拾得差不多了,这帮黑衣人多半跟上次避风堂的那帮蠢货一样,都是拿人钱财替人卖命的杀手。”

“皇后哥哥不要一听杀手,就胆战心惊,其实这种拿人钱财的杀手与咱们没有不共戴天之仇,比起白虎余孽,反而好一些。咱们凰朝一统了天下,在白虎余孽的心里,咱们是她们亡国灭家的罪魁祸首,她们抓到了咱们的孩子,那一定是先杀了再图后快。”

“杀手就不一样了,她们能够拿雇主的钱财,就能够反过来勒索人质家人,人质在她们手上是奇货可居的宝物。为了银钱,她们不会轻易伤害人质,如果咱们给她们的银钱够多,她们临时反水都有可能。”

林从这话层层深入,把奕辰可能面临的风险说低了不少,安澜听完了,心里头的焦虑就解了许多。向顾琼道:“让内侍省的差役们弄些膳食,你和小云、小从多少用一些。”

他自己根本用不下,可董云飞是伤者,顾琼也辛忙一天了,他此刻不那么紧张了,自然不能再让董顾三个陪着他饿肚子。

顾琼见安澜这么说,立即起身去传话,楼下赵湘带着内侍都知等人一直在大厅中袛候,一瞧顾琼从楼梯下来,赵湘就抢先向前行礼,“赵湘请怡卿殿下安,可是皇后有何吩咐?”

顾琼不急不缓地吩咐道:“皇后说让内侍省安排晚膳,嘉君胳膊上有伤,注意膳食不要有发物,也不要有和血的。”

赵湘恭声答应,自与内侍都知协商,安排内侍省的哪几个差役们去办事。

顾琼在楼梯上站了一会儿,待赵湘安排妥当了,方才上楼来。

安澜看着外面已经黑透的夜色,心里头重又涌起忧虑,“已经是戌初了,贵君不知道会不会起疑,还有文卿,永和不回去,他不知道会不会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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