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季闭着眼没看那两个跑得快的人,他承认,他有些生气。
这个女子从醒来之后还没跟他说过一句话,转头就跟杨易问得亲近,怎么,他这个救命恩人就这般待遇?
她还真是一如曩昔,累教不改,可叹人心不古,每况愈下。
突然一股淡香靠近,脸上多了一道软腻的触感。
韦季喉间微动,她何时过来的,身子还虚着就下床。
却是没动,眼皮微抬看向来人,的手。
“做什么?”
连称呼都不叫了,看来是生气了。
姜仸低柔着声音说:“怎么大人的脸还是这般烫,莫不是这棉布无用?”
“若是只用冰棉布就能好,那平西大夫之辈大概是要饿死了。”
韦季复合上眼,他还没消气。
姜仸有些悻悻地说道:“我还以为大人是铁石之躯,原也是这般……大人日后可一定要好生养护身体。”
什么,这女子如今不对他感恩戴德,竟还言语阴阳?
“你……”睁开眼便瞧见女子眼底的笑意,双手抱臂,不再看她。
行,看来出了狼窝,心情确是颇好,病还没好的人都敢出言逗弄于他。
“大人生气了?”
“没有。”
“没有么,那有些可惜,我还觉着大人生气的模样,颇为可爱。”
感觉自己手下的脸颊更加滚烫了,再一瞧,这人的耳廓颜色变得十分迅速。
忽地眼前一暗,姜仸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别看了。”
也不管额头掉下来的棉布,韦季一只手抓住那只触得他泛麻的柔荑,一只手盖住女子的水眸。
掌心长睫作乱,他忍不住收了一下手,却是忘了另一只手还握着眼前人的细腕。
姜仸被带着身子不稳,向前跌去,被一个揽腰锢住,只能一只手撑在面前的胸膛上,双腿屈侧在男人身边。
支撑着的手收效甚微,感受着胸前躯体的温热,姜仸有些不自在,用了些力想分扯开来,去被腰间大手往下一摁。
“闹什么。”
这次轮到姜仸耳热了,看着眼前合着眸子的某人,到底是谁在闹。
他应是为了此事劳累得不轻,眼底青黑遮不住,姜仸看了一会,便收了手上的力,顺着姿势也闭了眼。
她从醒来之后便陷入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她真的逃离了那个人,身体也没有出现那种疼痛的感觉。
她记得小侄女说书中姜仸被掳入燕郡王府后便没有什么描写了,难道说,这便是她剧情的结点么?
那她从此,是否可以逃离剧情的控制,拥有自己的人生呢?
她不得而知。
或许如今是天道手里意外漏出的时光呢?
她也无从揣摩。
周身虽仍然雾霭重重,不过有一件事她是确定的,救她于牢笼的人,即便自由短暂,她也会真诚地报答他的。
平东端着放着药碗的木盘迈进正殿,正要用头把珠帘掀开,顶到一半呆在原地,又退了回去。
面目微曲,下属的命不是命么,熬个药的功夫,主子他们二人的进展怎么这般神速?
正想着这药白熬了,就听得室内传来动静,不一会就见他家主子掀帘出来,虽是面上仍有疲色,精神却是不错。
“耶漠那边怎么样了?”
端起碗喝了个干净,眉头微皱,杨易这小子是不是故意的,这么苦。
“燕郡王那边增派了人手,但是咱们这边的人去得早些,已经掌握了一些东西,不过怕是不足以定罪,动不了根本。”
韦季想着怀里人下巴和脖颈间的伤印,言语间泄出冷意:“继续挖,动不了根本,现下也得给我掉一层皮。”
“另外就是,姜府和大理寺周围多了一些可疑之人,应是燕郡王府的,要不要属下……”
“不必,此事再议,这几日看紧些。”
项湛那厮倒是行动得快,不过他的人,可不是郡王府那群饭囊衣架。
吩咐完见人还站着不动,韦季挑了眉梢:“还有事?”
“没事没事,属下能有什么事,属下只是在想主子的事。”
“呃,这不是,姜家大娘子睡在东室,那正殿便只有一个小榻了,吏舍床板又那么硬,怎么能让主子住这种地方呢,不知主子准备……”
看着下属提溜转的眼珠子,韦季勾出一抹温笑:“本官哪里都能睡,倒是没想到,平东你竟然如此关心本官的,寝房之事。”
“本官很是感动。”
都有功夫闲打听了,他看大理寺最近是缺操练了。
不过他倒确实在想这个问题,大理寺总归不是生活之所,人吏杂多,姜仸一个娘子,多是不便,但是现下外面还颇为躁动,另寻院子也难定